费疑舟:“嗯。”
殷酥酥狐疑:“可是,我记得私人公务机没有禁止吸烟的条款。”
特製糖果浸润费疑舟的舌尖,漫开一丝夹杂清苦的甘。
“再上乘的烟草,燃烧后生?成的物质也对身体有害。”他平静地看着她,语气稀松而平常,仿佛谈论?股市天气般自然:“因此在你面?前,我尽量不抽烟。”
轻描淡写几?个字,令殷酥酥的心尖再次收紧。
飞机平稳地行驶在既定航线上,没有气流干扰,也没有任何异常,她却像被人无遮无掩抛上太?空,心臟被无形的手攥住,一松一捏,一捏一松,下一秒就?要?窒息般。
这个男人太?复杂了。
她穷尽毕生?所学,也洞悉不透他的半点想法。
心慌意乱的倏忽间,感觉到掌心也跟着滑腻起来,浸满了汗。殷酥酥努力让自己镇定,一面?低着头不敢看他,一面?又?力求自然地回他:“谢谢您为?他人考虑。”
这句话,殷酥酥其实省略了下半句——谢谢他为?他人考虑,因为?他本无需对任何人这样做。
费疑舟眼神?淡而静,清定地注视着殷酥酥,显然,他不准备接受这模棱两可的道谢。
费疑舟说:“抱歉,我想我需要?纠正你一下。”
殷酥酥眸光略微一跳。
费疑舟:“我并非为?‘他人’考虑,这个代词范围太?广,不准确,是你对我的误会。殷小姐,我只是在为?你一个人考虑。”
殷酥酥:“……”
费疑舟直视她的眼睛,又?道:“如果你诚心向我道谢,这话或许该重说一次。”
他长?年身居高位,浑身的气质无疑是凛冽的,冷峻的,殷酥酥永远记得克拉马吉宫外的那一面?,他清凌凌端坐在清影车内,不必言语,压迫感便强到她无所遁形。
她能感觉到,之后几?次相处,包括今天从见面?到现在,他都有意无意地在柔缓,柔缓自身的气场,柔缓自身的高不可攀。
可现在,费疑舟的语气依然平和,姿态依然温雅,目光却沉沉的,重如千斤,无形中便压得人喘不过气。
建议的口吻,彬彬有礼,说出?不容悖逆的命令。
殷酥酥被震住了,声带快过大脑,自动改口:“谢谢您为?我一个人考虑。”
这呆呆又?乖巧的模样,艳丽娇憨,着实可人得很。
费疑舟笔直看着殷酥酥。
他视线原本端详着她的面?容,蓦的,注意到一粒淡黄色的什么,突兀沾在女孩雪白纤细的脖子上。
费疑舟视线移下去,发现是糕点残渣,应该是刚才被她不小心洒出?来的。
为?方便换礼服,殷酥酥身上穿的是一件开扣式小方领长?裙,豁张的领口很宽大,能确保换衣服时?不弄乱妆容髮型。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
自上而下的视角,宽大微敞的领口,费疑舟收入眼底的旖旎风光,何止于脖颈……
短短几?秒,他眼神?一凝,眼底的色泽瞬间黯下去。
“你脖子上沾了东西。”费疑舟将?目光转开,好意提醒,嗓音沉得有些?哑。
他端起茶盅喝水。不料忘记杯中装的是热茶,高于口腔温度的水流进入身体,温没降成,反倒令心头的躁动更烈了几?分。
费疑舟把杯子放回桌上,抑製烟瘾的糖还在嘴里,对尼古丁的渴求却又?一次翻江倒海。
身体里有种渴,平息不下来。
一旁的殷酥酥丝毫没觉察到男人的反常。听完他的话,她下意识低头往下看,脖子是视线盲区,她看不见,隻好用手胡乱地拍拍拍。
几?秒后,殷酥酥重新抬头看费疑舟,问他:“现在还有吗?”
费疑舟侧眸,神?色几?分无奈。
那粒糕点渣子还在原处,这姑娘乱七八糟倒腾半天,都不知道拍了个什么劲。
从小到大,费疑舟不喜欢一切失控的事物。此时?此刻,理智发出?了警告,他的身体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即将?脱离控制。
可肢体有自主意识,等费疑舟回神?时?,他已倾身往她贴近。
修长?的指尖,指腹沁着不属于夏天的薄凉,轻轻触及了殷酥酥的脖颈。
殷酥酥忘记躲避,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下,隻觉得害怕。
男人的指腹除了冷,还有点儿硬,一点不柔软,与她光洁细腻的颈部?皮肤截然相反。
残渣被摘去,扔进垃圾桶。
直至费疑舟的手指离开,殷酥酥的心跳都还脱缰野马一般,急促得不成样。
她脸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好一会儿才有点懊恼地垂下脑袋,说:“多谢。”
“举手之劳。”费疑舟平淡地回她四个字。
相邻而坐,半晌再无言。
情景着实有几?分尴尬。
片刻,殷酥酥想起什么,又?开口,试探地问:“对了,您还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