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愿让自己一番心血泡了汤,虽说有拉拢之意,也是有着监视之心,毕竟对方手中握着兵权,若是那日突然倒戈,自己不能不防。
容珏的声音平静无波,如早已不再有风拂过的湖面,却也不屑为几颗小石子掀起涟漪。
“闲王殿下,您这样是在质疑本世子的眼光。”
在他的心中,姜容容无人可替代,说是几分相似,都是对她的亵渎。
流萤和流月身子一颤,流萤轻轻抬头,那双那酷似姜容容的杏眼已经有了蒙蒙水波。
似乎难以相信传闻中一向典则俊雅的容珏公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们二人早就听说过容珏世子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比传言中的还要俊美,却比传言中的冷漠。
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便有如上天精心雕琢的一块美玉,清隽澄澈,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样的人,试问世上那个女子不会倾心呢?
众人皆传“容氏双壁”的容珏公子温润如玉,与那位冷如霜雪,高不可攀的储君是不一样的,本以为自己这般苦苦练习模仿,至少能得到一句讚赏,谁知竟得不到世子半分眼神,还被如此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底牌,比被人打了两个耳光还要难堪。
二人已跪了许久,却还不闻世子允他们起来,只能咬着牙暗自忍着。
三皇子语带可惜:“既如此,是她们二人没这个福分,来人,拖下去杖毙。”
门口立刻进来两个壮汉,粗鲁地扯住二女的胳膊往外扯。
流月收到三皇子递来的眼神,膝行着前行了几步,行动间刻意学了姜容容的仪态,伸出手臂,扯住容珏锦袍的一角:“世子爷求您,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奴婢没有痴心妄想,隻想着在您身边端茶送水,求世子爷救救奴婢!”
流萤则定定望着容珏,双眼依然通红,涨满了眼泪,却不敢往下流,媚态少了些许,原本与姜容容三分相似,倒是像了五分。
容珏一言不发,看着主仆三人演戏,隻玩弄着腰间白玉上坠着的璎珞。
三皇子决定再逼近一步,朝两位府兵点了下头。
两位府兵立刻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二女拖至门口。
二女的身影正要消失在门外,却听到容珏的声音:“等等。”
三皇子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我欺。
容珏唤来一旁站立沉默的流风,看向三皇子:“闲王殿下,若是杖毙,确实有些残忍。”看着三皇子,容珏笑得温柔:“不如鸩毒,看在长得与太子妃有分毫相像的份上,给她们一份体面。”
“流风。”
“属下在。”
流风伸手,从黑色劲装里取出两颗药丸,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双手接了。
容珏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不将这毒赐予那二人?”
三皇子咳了咳,看向早已花容失色的二女,故作镇定道:“也好,带去后院处置。”
两位府兵接过毒药,拉着二女走了。
说是处置,是不过是说给容珏听的借口,这二女是精心调教过的,不仅容貌过人,床上功夫也十分了得,这两个尤物,容珏不要,他可舍不得杀,那便自己收用了。
容珏看着那张溢满不舍的脸,心底不屑,便道自己还有要事,与流风先行回府。
那道月白身影走出门槛前,留下一句话,淡淡地飘散在风中:
“殿下莫忘了黑玉生筋骨膏,那药···须得日日涂抹,才能见效。”
流风随着容珏走在秋风渐起的街道上。
流风有些迟疑:“公子,若是闲王发现那黑玉生筋膏虽能治好双腿,却隻余半月寿命,那···”
“他不会发现的。”
容珏伸手,接住一片落叶,黄色的叶面逐渐枯萎,终于被赖以生存的大树抛弃,摇摇晃晃落到他秀美的指尖。
“人在绝处逢生时,不会在意抱住的那块浮木,内里是否已经腐烂。”看向流风,眼眸幽深“更何况,那药膏本就无毒。”
“公子此话何意?”流风疑惑问道。
“你可还记得我与闲王所说的那隻白鹿?”
“属下记得。那白鹿,是被猎户逮捕的,只是逮捕之时已经断了一条腿,猎户为了让它卖个好价钱,让它呈现出双腿已好的假象,买去的人过些时日发现白鹿死去,也无法追究到猎户头上。”
“那无非是一物换一物罢了,那药膏能生死人肉白骨,却是以往后寿命换一日安康,是救命药,也是夺命药。”
“公子意思是说,那药膏隻对有疾之人有用,而常人用,则毫发无伤?”
“正是。”秋风吹起公子宽大的衣袍,“流风,这世间,想要得到什么,便要付出代价,向来如此。”
“那闲王身死那日,公子有何打算?”流风握紧了手中剑。
容珏目光沉凝,望向远处飞扬的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