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不能再产生?新的隔阂了。不是将伤疤用锦衣遮住, 血痕就会消失。就好像哪怕他们永远都不再提起?当年?的事, 那些会让沈希痛苦的过往也?依然存在。只是因?为萧渡玄的位子太高?了,沈希没法去言说,更没法去反抗,她被动地承受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经久的累积后势必会有崩溃的一瞬间。萧渡玄的声音低哑:“我的确是做了很多错事,小希。”“但是我愿意为了你改变, ”他垂下眼帘,“你是第一次遇见我,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很多时候,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想?法。”他的声音很轻, “因?为我不是全知的,更不是完美的, 小希。”萧渡玄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猜错你的想?法, 也?会做错事。”“过去我常常会无意识地伤害到你,”他压低声说道, “总是在做自以为对你好,会让你觉得快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萧渡玄凝视着沈希的眼睛,轻声说道:“以后我做错的时候,让你不高?兴的时候,你直接告诉我,好吗?”他的语调和柔,言辞亦是浸透了柔情。他的眼眸分明?是很深的黑色,却美不胜收,既瑰丽又粲然,像是盛着一泓月色。连在梦里幻想?的时候,沈希都不敢想?萧渡玄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可?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从来就只有旁人顺着他的道理,哪里有他会旁人低头的可?能?但沈希并不敢相信萧渡玄。他太会哄骗她了,如果萧渡玄愿意的话?,他两年?前就能将她给骗到死了。而?且与事实的行?动相比,说说好听的话?可?太容易了。萧渡玄这会儿愿意骗她,将她给哄过去,可?到时候他还是会选妃,还是会将她的身份给剥夺掉。她不能相信他的话?语。但不得不说,听到萧渡玄话?的那个瞬间,沈希的心中止不住地生?出悸动。一种病态的快乐生?了出来。沈希为自己的情绪感到不耻,但她还是攀上了萧渡玄的脖颈,将他拥得更紧。她咬了下唇,柔声说道:“我不怪您,陛下。”“您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沈希轻声说道,“先前是我太任性了。”如果萧渡玄现今仍是冷酷的,他一定能觉察出她甜蜜的话?语是多么的虚假,但他没有发现,玄色的眼眸里亦是带上了笑意。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沈希的掌心亦尽是冷汗,直到萧渡玄抱着她去沐浴的时候,她紧绷的心弦才渐渐地放松下来。光鲜亮丽的生?活固然很美好。但她还是想?要?真正的自由和快乐,那才该是属于她的幸福。比起?困在笼中的高?贵金丝雀,沈希还是情愿去做一株能够掌控自己命运和生?死的野草。端午的大宴结束后,朝中的诸多事务暂时告一段落。次日一早,萧言就踏上了去雍州的路程,沈希为他送行?,她站在城楼上,容色清美,身姿窈窕,施施然恍若姑射仙人。她声音很轻:“路途遥远,你多保重。”不出意外的话?,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斩断过去的累赘,方才能更好地前行?。沈希的心又冷又静,对着曾经将她抛弃的萧言,她都没了什么情绪。可?萧言哪里能对她保持冷静?人前温润持重的郎君,仅仅是听沈希说了这一句话?,就倏然红了眼眶。他哑声说道:“小希,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叫人蒙蔽了,可?是我对你的心意没有任何改变,我也?知道你都是被逼的……”萧言似乎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若不是四处都有侍从盯着,他兴许都快要?忍不住搂住沈希了。但她只是轻笑了一声。“表哥,以后这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沈希的语气冷淡,“没有什么蒙蔽不蒙蔽的,当初的确是我爬上了陛下的床榻,沈希就是这样卑劣下作的人。”萧言的神情愣怔,他张开?唇,眼睛也?睁大了。“要?我说的再明?白些吗?”她继续说道,“你爱的都是我装出来的表象,我从骨子里就是这种无耻的人。”因?是在人前,沈希的神情仍是那般柔和。但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般刺穿了萧言的胸膛。他无法控制地拉住沈希的衣袖,唤道:“不、不,小希……”堂堂八尺的男儿,倏地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你别那样说自己,小希。”萧言哑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沈希看了眼不远处盯着她的侍从,耐心更是快要?耗尽。她都不知道萧言是怎么想?的。当初和离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现今又开?始优柔寡断起?来了。他若是果决地同她告别,她还能敬他一敬。沈希轻轻俯身,在萧言的耳边说道:“表哥,你先放开?我吧,咱们这样不成体统,若是皇叔知晓,你我都麻烦。”她的话?语很直白,直白到不留一丝情面。萧言的身躯陡然僵了一瞬。沈希顺势便将他推开?了,她转身离开?,背对着萧言,向他最后一次招了招手:“有缘再会,表哥。”天色有些阴沉,加之城楼很高?,烈风扬起?沈希的衣袖,让她的身形带上些侠气。平王到来时所望见的就是这一幕。不得不说,哪怕在他和妻子这些年?的阅历中,也?并未见过几个似沈希一般的女郎。只可?惜这样的人,他们的儿子并不能把握住。沈希笑容温柔,她轻声说道:“殿下。”和萧言的婚姻是彻底结束了,但她和平王府的善缘却还没有结束。平王依然是那副寻常打扮,瞧着不似久经沙场的武将,倒像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听说你父亲又升迁了,”他轻声说道,“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