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为了我好!”她崩溃地说道,“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知道我们之间已经算是乱/伦了,可你还是要将我再夺回来。”沈希碰到的是萧渡玄的逆鳞。她好像一直在忘记,她是先遇见的他,先和他有了肌肤相亲,然后才遇见萧言的。明明是萧言夺了他的人才对?。萧渡玄的心里全是晦暗、阴郁的扭曲念头,但在沈希哭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仅仅就只余下妥协这一个念头。“别生气,小?希。”他哑声说道,“我不?会?让萧言过来的,现在就送你回去,好吗?”沈希哭得很厉害。但情绪发泄过后,她的思绪又是那样的清晰。多年来压抑的宫廷生活让沈希将冷静养成了习惯,哪怕方才那样不?顾一切地指责过萧渡玄,下一刻她同样能?清醒过来。眼下还在宫宴上,她跟萧渡玄发什?么疯呢?他是皇帝,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可沈希还要继续出现在人前,不?能?就这样平白地消失许久。而且跟萧渡玄说这些话,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他是独断专行惯了的人,不?可能?会?因?她突然哭一场就变了主?意。沈希垂着头,眼眶里还尽是泪水。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攥住萧渡玄衣袖的手指也无力地落了下来。他将沈希轻轻地抱起,然后亲自?为她更衣,擦净脸庞上的泪水,重新梳妆。沈希始终一言不?发。发泄过情绪后,她累得一点气力也没有了,无力地靠在萧渡玄的肩头。与之同时,她的酒意也彻底消散了。沈希只觉得额侧的穴位突突地疼着,像是被插进一根银簪似的搅弄着。萧渡玄轻轻地用帕子擦净她的眼尾,然后用脂粉仔细地遮掩过她腕间和脖颈上的痕印。但重新梳妆完后,沈希还是不?想看向他。她眉眼低垂,长睫在脸庞上洒落一层浅金色的阴影。他也不?欲在逼她。临到离开时,萧渡玄揽住沈希的腰身,轻声说道:“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地聊一聊,好吗?”他的声音和柔,说话的语气和记忆中的太子殿下倏地重合了。沈希的身躯僵硬了一下。明明是白日,她却觉得有月色为她俯身,轻轻地落了下来。走到殿外后沈希才能?确认那是错觉。沈希回去的时候,萧言刚刚好也回来了。“叫你担忧了,夫君。”她浅笑着说道,“方才我的发簪落了,叫侍女重新梳了一番,才耽误了些时间的。”沈希不?仅换了一套新衣,妆容和发饰也全变了。她的美丽没有过分的张扬带刺,却也绝非柔弱无力的娇雀。那种端庄与贵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既蛊惑人心,又不?容染指。萧言是很好被哄骗过去的,他笑着说道:“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呢。”但和沈庆臣对?上视线的时候,沈希就知道这是瞒不?过去的事,她揉了揉额侧的穴位,末了却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跟她言说官位变动的事。这便说明他没有那般高兴,也清楚这里面有她的缘故。沈庆臣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来卖女求荣的事,他先前就说过,哪怕沈希在家中养着一群面首,也无妨的。宴席进行到后半程的时候,觥筹交错,各种往来也愈加的多。不?过如今热闹的都是昨日被叫到太后跟前的贵女们的亲朋。皇帝选妃的事太隆重了,连议亲之类的事都冷了下来。先帝专宠陆太后多年,萧渡玄又不?近女色,这不?仅意味着选妃的事已经多年未曾有过,更标志着关于储位的斗争也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做谁的妻妾或许相差不?多。但做谁的母亲差异可就太大了。没有不?想成为做储君、皇子的母亲的人,因?为那意味着真正的一脚蹬天。沈希的兴致不?高,前不?久又刚刚落水过,她连龙舟赛都懒得去看了。胸腔里依然有些闷,钝钝地难受着。若是方才和萧渡玄大吵一架,或者被他惩罚一通,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他总是用怀柔的方式将她的情绪给堵回来,让沈希无处去彻底发泄。萧渡玄一向都是这样。他会?给沈霜天加谥号,却不?会?为他自?己当?年的举动道歉,他会?哄她宠她,给她很多很多的好处,却不?会?为她放手片刻。萧渡玄是这样的,或者说那滔天的皇权就是这样的。皇帝怎么会?错呢?皇权怎么可能?会?错呢?沈希有点累了,不?愿再多想。趁着众人向看台走的间歇,沈希也混进了人群里,但她没有走向看台,而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蓬莱池侧旁的花/径里。小?路没什?么人到访,安静地开着许多花。夏天的色泽是浓丽的,花朵是盛放的鲜红色,枝叶是繁茂的翠青色,别有一番盎然的生机。沈希踮起脚尖,去闻嗅枝头的花香。顾长风正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似是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抬起的衣袖轻轻地落下,眼底的冷情也退了下去。顾长风轻声问道:“怎么没同世?子一起去看龙舟?”沈希如今面对?顾长风,已经快要没什?么情绪了。她的心神都被萧渡玄给填满了,睁开眼,想到他,闭上眼,还是想到他。“没有兴致。”沈希神情恹恹的,“侯爷不?是也没有去吗?”她的声音带着些情绪,不?似方才在人前那般无懈可击,有点小?姑娘脾气,叫人打?心底地感到心软。顾长风轻笑了一下,说道:“谁惹你不?高兴了?”沈希从前就是这样,她脾气不?好,且常常会?迁怒旁人。但她只会?迁怒真正信任、依赖的人。在不?熟悉、或是厌烦的人面前,她永远是端庄矜持的沈家女郎。所以每一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