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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爱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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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物质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见到狄万卓的时候我的破釜沉舟极速崩塌掉,我又变回当年在火并现场那只被捅了一刀的落水狗。

狄万卓打开门,可能是被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惊到,最后微微侧身,示意我可以进去。

每多待一秒我的软化程度都以指数函数模型增长,我无力地攥了攥手,喊他:“狄万卓。”

我闭了闭眼:“我想来问一下,关于……道上的事情。”

狄万卓点点头,对还杵在门前的我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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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想让我接手吗?”

我是不是之前也这么问过一句?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主动跟他说想接手家里的事,我说得开门见山,他答应得干脆利落。各怀鬼胎的我们非常轻易地达成了一致。

现在我来主动问他的意愿了。

狄万卓抱胸看着我,看起来饶有兴味,竟然主动开始讲话。

狄万卓说:“我们很像。”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最开始这么以为。”

我问:“后来呢?”

狄万卓说:“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

我笑了。

“你想要的东西太少了,”他慢慢地说,“你没有野心。”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没有野心的继承人,这听起来就糟糕透顶。

可是狄万卓已经不想要我了,如果他再——他甚至还不需要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无力感和窒息感从脚跟一点点灌进来,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你怎么确定我没有?我现在可是来问你要继承人的身份。”

审讯,威吓,装腔作势,虚与委蛇。前两个是我经过系统训练点亮的技能点,后两个在这么一段时间努力下也颇有建树。人的气势和能力都是一点点磨出来,我一点点摸索,现在渐渐独当一面。

这能唬住很多人,可是狄万卓没搭理我,他自顾自地从床头柜上摸出那枚从我这里拿走的狗牌,小小的金属片被捏在手里,和同样金属质地的耳钉一起在灯下闪光。

他突然问:“你还有链子吗?”

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听到这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想要挂狗牌的链子。我房间里确实还有,可是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已经快流失完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次是在西藏,我鼓起勇气把一切和盘托出;第二次是在家里,我握着他的手腕问他能不能把我的狗牌也拿走。现在是第三次,我站在狄万卓的房间里。

如果真的离开这里,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胡乱点点头,把脖子上的链子解开,手几乎有点哆嗦。

我没法不害怕。我最近根本睡不了一个好觉,在黑夜里闭着眼和寂静虚与委蛇。梦里的狄万卓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只,可是并没有传统意义上那么圣洁,风把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他凝视着我,冷淡残忍得一如既往。

新月状的镰刀环在我的脖颈,我几乎吓破胆了。

我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狗牌连着链子一起递给他。

这时候我的手法几乎像是一种托付。

求求你,狄万卓,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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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抬头,伸出去的手悬了好一阵,没有人来接。

你妈的,我不想抬头,我快哭了。

可是没办法,我颤抖着吸入一口气,努力把眼睛睁大,逼着自己抬起头。

狄万卓还在漫不经心地摸着那枚狗牌,好像在等着我这个胆小鬼和他对视。

眼泪在打转,我努力把眼睛瞪得更大,倔强地对上他的眼。

“你没有野心,”狄万卓说得很笃定,“因为你只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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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把一直摆弄着的狗牌收回掌心,好像在思考什么,又用手托了一下下巴。

“你能负责吗?”

“我能!”我几乎恐慌地咆哮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在想什么了,泪水一下夺眶而出。

我狼狈地低下头,抹了一把脸,低声重复说:“我能。”

狄万卓叹了一口气。

“我是说,对你自己负责。”

我控制不住地流着泪,抬起脸看他。

狄万卓对着他不成器的儿子说:“你早成年了,你的命,你的未来,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决定。”

“我不想管太多有的没的,”他扫了一眼我还举着链子的手,继续说,“也不想为太多不在我控制范围内的事情负责。”

高高在上的狄万卓轻描淡写地问:“我再问一遍,狄奕,你能为你自己负责吗?”

我就知道,他可是狄万卓。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哑着喉咙说:“我明白了,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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