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枝抱紧了柱子。储司寒偏转过身,对上一只抱着柱子只露出一半的怯怯脑袋,还没人对他的吩咐置若罔闻过。“你真是王爷?”宋知枝说。储司寒靠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指尖:“你觉得呢?”宋知枝不过最普通的出生,不知妾室规矩,在她心里,夫妻都是她阿娘阿爹的样子,村里人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噔噔噔跑到他面前,跪坐在她案几前,仰起脑袋,糯糯一声:“……夫君。”她夫君长的还怪好看的。二丫还说呢,王爷都是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肉墩墩,很好看吗!储司寒下颚线绷紧:“不许瞎叫。”宋知枝一双眼睛亮亮的:“你不是我夫君吗?”储司寒:“你只是妾室。”宋知枝目光灼灼的纠正他:“我是你孺人。”储司寒捏捏眉心,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她:“你矜持点。”“哦。”宋知枝不看对方了,揉揉微红的脸颊:“那我不看夫君了。”储司寒声音很冷:“规矩不可废,称呼本王王爷。”宋知枝“哦”一声,声音低了一点:“王爷。”储司寒朝外头吩咐一声,张宝领着内官们鱼贯而入,一盘盘珍馐摆进餐房。储司寒起了身,拿过靠在椅子旁的拐杖拄着,手按在虎头上。宋知枝看到他微微跛的腿,眼里露出一丝心疼。储司寒在餐厅落座,捏了捏眉心。宋知枝看着满桌子不认识的菜,这么多!“夫……王爷,这么多吃的,你是请我吃饭吗?”小姑娘两根食指点着,仰着脑袋,眼睛亮亮的:“王爷,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王爷”生生又给她交出了夫君的错觉,储司寒咽下茶,忍无可忍。“替本王试毒的尝膳被毒死了,七窍流血而死,最近没找到能接手的宫娥,你先顶着。”宋知枝捏着筷子的手僵了僵。忽的,手缓缓抬起来,指着储司寒,很慢的声:“王、爷、您、身、后、有、一、只、长、舌、鬼。”储司寒捏着筷子,目光沉静,就看见对面的女子嘴巴微微张开,眼中都是惊恐,手缓慢的捂在嘴巴上,好像他背后真有一只鬼的样子。“不吃就出去。”“我吃,我可喜欢吃了!”宋知枝立刻拿起筷子好好吃饭。她梦里都是美食,如今这么多丰富的菜在面前,她拿起公筷夹到面前的盘子里,哇,朝思暮想的虾饺,还有金钱肚,蒸鸡爪,金黄的小米糕铺满了糖霜……好幸福啊!她纠结的看着虾饺,能不能多吃两块!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馋?
储司寒看她眼睛盯着虾饺很难抉择的样子,似乎是在不舍得。“想吃什么自己夹。”“王爷您真”“闭嘴。”“哦。”宋知枝有点委屈巴巴的撅撅嘴,扶着脑门碎碎念:“明明陶姑姑和小圆都喜欢和我说话,为什么不让人说话呢。”习武之人的耳力远比常人来的好,储司寒揉了揉耳朵,想发作,不知想到什么,又不耐忍下来。“王爷……我好像要死了。”殿内的宫人跪了一地,张宝脸都白了,“尝膳”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他这王府内官总管的职位也做到头了。储司寒搁了手里的筷子,手搭上她手腕心脉,“哪里疼?”心脉在手腕。宋知枝:“要撑死了。”“……”张宝擦了擦额上的汗。储司寒额角青筋突突跳,面前的小姑娘软乎乎的轿声:“王爷,真好吃。”“谢谢王爷,王爷你真好,请我吃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吃饱了的宋知枝很满足,眼睛弯弯的笑成月牙,说话糯糯又甜甜的,像吃饱了的猫一样懒散又娇软。储司寒松开她手腕,坐回去,绷着一张脸:“你可以回去了。”“哦。”“王爷,那再见。”小姑娘摆摆手,笑的那叫一个好看,她不知道,嘴巴没擦干净,唇角还有一点红红的油点子,原本红润的嘴巴被茱萸辣的微红微肿。她一路蹦跳着出了大殿,像逛完集市丰收回家,双脚并拢蹦跳过门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过身,又跳进大殿。 耀玲珑储司寒拄了拐杖正走到门上,就看见小姑娘轻盈似一只蝴蝶翩然落定在面前。宋知枝一只手抠着唇尖,似是在纠结,有话要说。“有事只管说。”宋知枝躬着腰,目光探进屋内,点着菜:“那个荷包里脊怪好吃的,我能带回去吗?”张宝差点给跪了!您就不知道给王爷留个好映像,钓到这条大鱼,多少荷包里脊吃不到!“可以。”储司寒淡淡一声。“王爷,您真好!”小姑娘笑起来像花儿似的,甜糯糯的一声。张宝:“孺人想吃什么,老奴都给您装上。”宋知枝就不客气了,“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几个西苑都是西苑从没吃到过的菜,就算同样的菜,王爷这里的更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