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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宋知枝拿走拐杖,拄着在冰面上就朝那条大鱼追过去,“大鱼,不要跑。”话音落下,噗通一声,摔在冰面上。宋知枝顾不上疼,又起来去抓鱼,摔了两三次终于抓到鱼,摁着在冰面上,用那拐杖重重一敲,鱼就晕了过去,拽着滑溜的鱼,一手拿着拐杖就回来。“哝,还你。”储司寒盯着手杖,乌木的仗身,纯金的虎头,机关里的是最锋利的陨铁,最好的师傅锻造的,价值千金。他日日擦拭保养。宋知枝将手杖一横,敲鱼的那一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过去,十分有礼貌:“谢谢。”储司寒不接,只看着她。“你嫌弃啊?”宋知枝搁了鱼,转身跪到冰窟窿边上,将手杖放进水里洗干净,又撩起裙摆擦拭,连水汽都没有了才递过去:“这样可以吗?”论他见过的细作里,这个女人胆子倒是头一份大。储司寒沉默接过手杖。宋知枝拔了头上的簪子费力的划破鱼肚子处理内脏,鱼鳞也要刮干净,簪子不好使力,鱼又滑,她不自觉跪在冰面上,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一只手将鱼摁在冰面上,她的手很小,皮肤也很白,沾了鱼血,脏污的内脏,冷风一吹,手指不灵活的僵住。“孺人,还是奴来吧。”小圆搁了手里的鱼,将宋知枝的鱼抢过来:“您去烤火,奴做惯了粗活。”“小圆你太好了。”宋知枝的手确实已经僵了,不太弄的动,小圆被她夸的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宋知枝去冰窟窿里洗手上的脏污,恰好又一尾鱼跳出水面,这条鱼跳的方向不对,自己落到了冰面上反复跳,宋知枝给鱼踢回水里:“再跳,再跳把你也给煮了哦,不,把你给烤了。”“再跳出来就把你煮了。”鱼群都聚了过来,此起彼伏跳跃,溅起清亮水珠,宋知枝烤着火盆,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肌肤将那一抹金色都映的亮了两分:“大笨鱼,你们还跳,是不是都想被我吃掉。” 耀玲珑小圆终于杀好了一条鱼,清洗干净,尝试着无油小火煎一下才放上水煮,待煮开了,宋知枝终于想起来储司寒。“……人呢?”小圆摇头:“我也没注意,可能觉得不好吃吧。”宋知枝:“那我们自己吃。”没有调料算不上好吃,但有东西吃总比饿肚子来的好,主仆两人将一条鱼分吃干净。--“宋孺人?”陶姑姑奇怪,这还是头一次听见自家王爷问一个侍妾:“王爷想知道哪方面?”

“都可以,说说你对她的看法。”陶姑姑思考了一瞬,斟酌了用词才道:“这小姑娘心性简单,很是活泼。”储司寒说:“傻过了头。”傻过了头,可以是太过蠢笨,也可以是装的过了。陶姑姑谨慎的将这句话咀嚼三次,隐隐觉出一点不喜。还有一些不信任。这很危险。能让王爷厌恶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拐杖下。如果王爷不喜宋知枝,她想将宋知枝认做女儿,在这王府里见到了太多聪明人,各有各的算计,她倒是喜欢宋知枝这样的。只是她也想不出,要王爷如何去理解那种差异。想了一会,陶姑姑跪下来请罪:“恕老奴僭越,王爷,您是几岁识的三字经?”储司寒:“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本王恕你无罪。”陶姑姑回道:“老奴小时候生活在一片峡谷里,祖辈世世代代耕农桑,十一岁的时候家乡遭了蝗虫,才举家迁移出来,一路吃树根草皮才到京城,后来有幸被选到王府,老奴是十一岁的时候才知道《三字经》,何谓关内道,何谓县衙。”“王爷大概是无法理解老奴年幼的生活的。”过一会,储司寒吩咐:“你下去吧。”陶姑姑服侍了储司寒二十年,也只能猜到他微末一点习惯,向来不知这位主子的想法。替宋知枝多说反而不是妙事。陶姑姑恭敬退下去,她心中很好奇,宋知枝人在后院,王爷是怎么知道她的?王爷为何又隐隐的对她不喜?有时候好奇心能害死人。不过分揣测主子心意,不随意打听主子的事情,陶姑姑压下心里的好奇心,只做不知,翻看着黄历,再有五日,宋知枝就能出佛堂了。深夜,郢王府厚重的大门打开,孙姑姑一路疾行,张宝不敢耽误,储司寒被惊动,懒散披了衣服,揉着额角,“宫中的太医是都死绝了,轮到要本王去给母妃治病?”孙姑姑回:“王爷是太妃唯一的孩子,太妃一直念叨您呢。”“太妃当年生王爷的时候难产,太妃足足疼了三天三夜才将王爷生下来,也因此伤了身子,再不能承宠受孕,宫里的女人没有恩宠,日子艰难,就像那干枯了的树,一年比一年枯萎。”储司寒:“可见本王是天生地养的不孝子,母妃当年应该将肚子剖开来,将本王这个不孝子一剑斩杀,也不必蹉跎这些年。”孙姑姑讪讪:“王爷说笑了,哪有母亲舍得杀孩子的,就是疼死,也要将您生下的。”储司寒哂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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