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许久,在过了拐角后天狗忍不住开口:“老大,我总感觉对它有点熟悉,一定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你觉得它会是什么?”陶缇不假思索:“既然和你熟,那就是你老乡。”天狗:“”跟着只会损狗的老大,好心塞!“到了吗?”陶缇在二楼停下,手里提着的肉团依旧竖起指头向上,他们接着走,拐过第二个楼梯转角,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突然,陶缇在楼梯上停了下来。天狗想问怎么了,只见老大微微颦眉,目光里闪过一丝懊恼。瞬间,他也明白过来,张炀家的房子总共就四层楼,四层楼只有三个楼梯转角,哪来的第四个?抬头往上,从楼梯的缝隙间还能看到上面有第五个转角。“鬼打墙了?”天狗纳闷。出现的这四只手很圆润也很健壮,凸起的血管更是又粗又明显,先前他叼住第三只手时还能感受到它的血脉跳动,应该不是鬼啊。“是障眼法,”陶缇道。他提起手里的肉团,诧异的是,捆住的东西已不再是“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蓝底陶瓷花瓶,“看来我们在上楼之前就已经进了它的障眼法。”刚才楼下的对话都是真的,但是他们看到的肉团已不再是原来的,取而代之的便是花瓶。“可是我一直盯着它,它没有可能在我眼皮底下搞事,”天狗气闷,对着周围呲了呲牙,此时安静,听不到除了他们说话外的任何动静。陶缇略一思索:“它不是应该还有个脑袋吗,肢体都能分开行动,脑袋当然也能自己设障,而障眼法是从一开始就设的,所以”“所以它的脑袋在楼下,而不是在楼上!”天狗说出后半句话。朝台阶下纵身一跃,爪子在空中划拉出一个的弧度,避凶之气四溢,然,他轻巧落地,楼道还是楼道,从缝隙里往下看有三个楼梯转角,往上还是第五个转角。障眼法没有被破开。“怎么回事?”天狗吃惊,“我的能力失灵了?”“或许不是因为你失灵。”“那是因为什么?”“我却没有从它那儿感受到煞气,说明它并不主凶,没伤害过生灵,照这么看,就不在你破凶邪的能力范围内,”陶缇踩着台阶往楼下走,脚步不停。然后拎起天狗往腋下一夹,闭上眼,右手撑住扶梯,身形轻巧地翻越过栏杆直接跳入栏杆外的下坡楼梯,接着又是几个纵跃,动作迅疾如风。天狗只觉几道气流划过毛茸茸的脸,眯了眯眼再看时,场景已然变换。他们不在楼梯间,回到了客厅。
障眼法破了。“老大,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你能不能别老是把我夹在腋下,好歹我也是半神体不是,我多没面子。”“别那么多废话,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陶缇松开他。张炀、陈宙、周智源三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身板直挺,目光呆滞,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双手安放在大腿上坐得很整齐,但各个都被记号笔涂了一脸,是谁的杰作不言而喻。最惨的是客厅的电视机,屏幕碎裂,中间破了一个大洞,电路板还冒着兹拉兹拉的火花。陶缇看出来了,极可能这东西不喜欢吵闹,所以张炀以前没见过它真身,今天反而跑出来吓人了。“老大,他们没事,只是暂时被迷了神志,就是”天狗在他们身上嗅了嗅,“有股淡淡的香味,我好像”他想说好像在哪儿闻过,可话锋一转,眼神也渐渐空洞起来,“我好像回到老家阴山了,我”啪!陶缇往他脑袋上呼了一巴掌:“你现在在干活儿。”天狗立马清醒过来,跃下沙发,惊道好险:“香气有迷神作用,差点也着了道儿了,我马上在客厅搜刮一圈,看看它藏在哪儿啊。”陶缇忽然面色一沉:“不需要你去找,它来了!”抬头看去。天花板上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吊灯上方正有一团圆滚滚的东西无声无息盯着他们。它没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虽然有,却没有上嘴唇和下嘴唇,只是一个开合的口子。之所以判断是嘴,是因为里面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哇靠!”天狗一声惊叹,“我以为它的‘手’已经够奇特了,原来脑袋更怪,丑到我了丑到我了!”脑袋晃动了两下,嘴巴张得更大,嘶吼一声纵起便朝陶缇扑去陶缇愠怒:“说你丑的又不是我。”天狗跃上陶缇肩膀,借力一蹬,同样直直地朝无脸脑袋袭去,他爪子锋利,一爪子上去绝对能撕开对方的皮肉将脑袋划拉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可是爪子挥了个空,对方一个偏移躲开了天狗攻击滚落到地面。它一落地,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沙发底、茶几下、电视柜下、墙上的壁画后、钢琴内纷纷爬出了许多手,之前被捆扎的组合型肉团已经分散开来,骨折也在短短时间内作了恢复,包括新出现的一对手,一共六只。“疯了吧,哪儿来这么多手?”“甚至还长齐全了,”陶缇补充,先前的手有的有肢干,有的没肢干,现在都是一般长短。长得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