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幻境渐渐模糊,身回现实。越秋河凝着眉, 对洛夜白道:“有人在背后布境。”“他想借此告诉你我,刘垠的下场如何都得死,救不回。”洛夜白湛蓝的眼眸深邃,却寻不出对方身藏何处。“二位不用找了。”天空中随着声音发出, 赫然出现一个虚影, 越秋河瞬间怔住,掩唇咳嗽不忘喊出:“道哥哥”“道无竟?”洛夜白低喃后, 问:“你就是圣尊道无竟?”洛夜白满腹狐疑, “你没死?”“我的肉|身在琉璃剑宗水晶棺椁,这只是我遗留的魂识与你们见面。”道无竟平静说道。虚影道无竟眼神对上难受的越秋河, 越秋河半喜半忧,捂着疼痛的胸口, 问:“道哥哥, 自从长生台一战, 事情便没完没了,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我仿佛不断进入幻境, 可天下又有谁能掌控如此大的境地?”沉默良久的道无竟喟叹道:“秋河苦了你了,事情很复杂,目前你们也看到,君子喻义,小人喻利,真正的君子最终千古留名,留得也可能是罪人,这乃非常道,但行正义事,也要承受其后果,你们有心里准备吗?”越秋河垂眸间覆上了阴影,他想替陈笙和刘垠打探,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话到嘴边还是难以开口。看向身侧的洛夜白,他眉目轻挑,不以为然道:“你的意思莫非我和辛夷君,最终也会如此下场?”“你们最后看到的场景并非我所希望,而是起源你们的内心,正所谓境有心生,但结果并非乐观。”道无竟双手负于身后,感慨良多。越秋河疑窦丛生,擦了唇角血渍,来了精神:“道哥哥,我想不明白地府阎王的话究竟预示什么?十七年,怎么可能无生无死?说的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又是什么?”洛夜白看到他唇间残红尚存,捉住他的手捏开一看,皱眉低问:“怎么回事?”越秋河掏出手帕,抽手,轻描淡写道:“无碍。”道无竟深深地凝视俩人,越秋河抽得更快,却看到道无竟一丝温和,“黑煞鬼向你索要神器,可你连神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也怪我们,神器已经不在你体内,但与你们二人有关。蓝火你可否还记得太乙金境?”看到越秋河在道无竟面前躲避自己,洛夜白心中不豫,已经贴在越秋河身后,越秋河头也不回,扬手推掉靠在肩膀上的脑袋。洛夜白顺势捉住他的手不放,若无其事回道无竟:“太乙金境?听上去像一面镜子。”道无竟对他俩正色:“蓝火、你到底非凡物。”“那是自然,天上地下仅此一个我,宝贝得很。”洛夜白凑在越秋河耳边挑眉问:“辛夷君你说了?”越秋河面无表情抬眸看他。
“太乙金境包罗万象,金境转换能使万物产生相应变化,你们若找到太乙金境,便能另辟蹊径,即能活下去又能守住心中的道,也能解开所有的谜团。”道无竟说着。“一面镜子,哪里寻?”洛夜白漫不经心问。“此境非彼镜,也许只是一个幻境,你们先通过一个考验,再告诉你们下一步如何走。”道无竟虚影渐渐支撑不住,像被一阵刮来的风吹散。“秋河,你要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洛夜白听到虚空中最后飘来一句道无竟的嘱咐。怀中又是一沉,接连爆出咳嗽声,连忙一把将人抱住,洛夜白瞬间慌了。惊愕问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怎么快冻成冰似的?”“道哥哥唤你蓝火,定知道你长生台上一战,就是一场阴谋。”越秋河思忖间,异常来得太快,才感觉身体已经冻僵,合眼问洛夜白:“你知道是、什么考验?”“准没好事,你都快被冰封,还惦记这些,先回家泡热水澡。”洛夜白替他吸收着寒气,像抱着冰,自身也冷得发颤。坐马车回到宅子的陈笙,和着二三十个孩子们一起挂灯笼。孩子们知道张赫死了,都以为今日张赫沉冤得雪,先生便为此点灯。孩子们都很懂事做活,尽量不去打扰陈笙。陈笙望着孩子们的身影,在灯笼的火光里摇曳,黑暗中一点一点的光亮,逐渐蜿蜒围起大宅院,树林中亮起一条灯笼做的小路。春日三月的山上,细雨如织,淡淡的夜雾迷蒙,那条火焰组成的项链,忽明忽暗。陈笙泪水哭干,他就那般痴痴地望着项链,仿佛下一刻刘垠便会出现在某一处,唯恐自己错过与他相见。刘垠去了另一个世界,陈笙的心如同埋葬在地底的火焰岩浆,爱意与渴望缩进最地底,缓缓跳动,不会死,可再也不掀起风浪。翌日清晨,和风暖阳。宅院大门被人施爆砸开,闯进一批手持大刀的侍卫,紧跟着侍卫分成两排整齐站列,中间缓缓走出两名裹着绫罗绸缎的女子。陈笙原本就半睡半醒,听到响动,起身套衣,心中已经料想来人是谁,就听外面有人大喝。“陈笙,你给本夫人滚出来!”套上鞋,陈笙梳理时又换了衣着,拿了紧要之物,不疾不徐迎出来,便看到风姿绰约的张夫人姚氏以及张小荷。宅子里四处被白绫垂吊,陈笙出来也是一身披麻戴孝,上前恭敬作揖,沙哑的声音说道:“见过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