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意识开始混乱,忽然发现身上衣袍触目惊心的殷红,他惊慌失措,连系带都忘记,还惊恐衣袍为何总脱不掉。刚走到门口的刘垠看到这些,他颔首,轻声合门。“笙”陈笙看到刘垠,刹那间被他安抚下来,意识渐渐清醒,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就在这一刻,刘垠头部骤然猝裂,疼痛难忍,他不想让陈笙看到,忽地转过身,扶额咬牙忍受。他曾经为救刘下将自己的头敲到稀烂,竟然在此刻犯病。“阿垠?”陈笙更加忐忑不安。刘垠强忍后转身,走近床沿,他疚心疾首,勉力说道:“我不承想你会看到,对不起,吓到你了。”腰间就已经被陈笙环住,渐渐越来越紧,让刘垠喘息艰难。陈笙摇摇头,跪在床沿将刘垠牢牢锁住,他喑哑道:“阿垠,我们逃吧。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作者有话说:【1】选自: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唐·李白谢谢观看! 死志刘垠的手在陈笙后背虚空上骤停, 在陈笙话里迟疑不决,惆怅问他:“我们逃了,孩子们怎么办?”“那你怎么办?”陈笙忽地抬头望着他,眼眶盈盈泪水悬挂。垂眸与他对视, 刘垠又何尝不想与他一起呼吸, 一起并肩白头,叹息他已是亡命凶徒, 再也不和时宜。刘垠眼眸布满红血丝, 倒映着陈笙哀怨的眼神, 他想再抚摸他的脸庞,却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失去勇气。只有落下手掌抱着陈笙, 与他眉心相抵,告诉他:“张赫床榻下有暗格,里面有一封关于这个宅子的遗书,只要照着上面说的做, 你和孩子们不会流离失所”“刘垠你”听刘垠沉缓交代, 陈笙才幡然醒悟,刘垠装着许多事根本没告诉他, 他早在暗中安排好一切, 也不问问他是否想要,陈笙环他的手, 渐渐松开。刘垠却将羸弱的他箍得紧贴自己,吻着他发心继续道:“以后再也不用喝腥臭的药, 也没有谁再敢来欺辱你, 你还年轻, 身体会慢慢好起来, 将来寻机会, 找一个贤惠持家的妻子,让她陪着你好好过完余生。笙,你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刘垠喉间涩滞,缓缓道:“我没告诉你我杀了我爹,害死了刘下,我停留太久了,我见不得日光,久居黑夜,我想”
对上陈笙悲伤的泪眼,刘垠骤然失声,他又坚持说下去,“我想解脱。”陈笙伸手抚着他的脸颊,问:“我是不是也让你”他哽咽着说:“再次背负罪名,让你难受,我好笨,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是”刘垠温柔地贴着他的手掌,摇头道:“不,是你让我在这尘世真正活了一场,明白这举世皆浊中还存有爱,做了一个完整的人。”“那我们能不能不要分开?”陈笙乞求他。“我已经不配。”刘垠低声说。陈笙握起的拳头无力捶打在刘垠身上。“刘垠你好自私”陈笙开始不断捶打刘垠,一次比一次用力,他哭红了双眼,甚至咬破嘴唇,刘垠任他发泄,陈笙伤心欲绝地贴在他胸膛上,抽噎着木然问他。“安排好一切,为什么这里面独独缺你,你好狠的心。”“世上男女数不胜数,各个比刘垠强,你就忘了刘垠这恶棍,若有来生,也离他远远的”刘垠说着再度哽咽。一字一句如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陈笙胸口,痛到无法呼吸,刘垠将他揉在怀里,泪水湿了刘垠的胸膛,滚烫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刘垠把他留在永远不得相见的地方,他们之间从此耸立一道永不可翻越跨过的天堑,就如同他永远也追不上刘下活着的地方。万般绝望陈笙跪起身,轻轻捧着他的脸,刘垠看着他的脸渐渐靠近自己,双唇被柔软冰凉的事物覆上,呼吸一滞。在黑夜里,陈笙发泄变得疯狂,俩人仿佛置身在血池中挣扎,周身都是红色,随手捞一把全是血红。陈笙在震颤中啜泣,好似要把一生的泪水在此流尽了。在挣扎中刘垠感受到强烈刺激,使得他意识模糊,亢奋激进,他努力想把余生对陈笙的爱在此刻全部交代。狂风暴雨后,一切归于平静,待全身酸软的刘垠睁开双眼时,四周一片漆黑,唯有一处木板缝隙透出一线光亮。摸到后背的伤口已被包扎,旁边堆放着吃食,刘垠瞬间明白陈笙的疯狂早有预谋,他用力敲着封死的木板,大喊:“笙,你放我出去!陈笙!陈笙”刘垠喊到嗓子嘶哑,砸到手心手背都染上红色,外面的陈笙面色苍白,迎风而立,袖袍下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蔚蓝的天空一望无垠,陈笙眉目深情,对天温声:“阿垠,就让我护你一次。”听到陈笙的话响在耳际渐行渐远,洛夜白的身体犹如在云层下坠,周遭诸景骤然碎裂成萤,星星点点。身侧突然爆发咳嗽声,怀里骤然一沉,只见越秋河蜷缩,痛苦难受。“怎么回事?”洛夜白捞起越秋河,触及冰凉。“时限将至,刘垠要被问斩了。”越秋河掩唇道。“他自觉对家人有罪,一心想死,纵然救了他也难活。”洛夜白捏开越秋河掩唇的拳,但见他唇间遗留残红,他皱眉问:“只是虚景走一遭,你如何虚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