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挤到一处,“奴才从小被人贩子拐进?宫,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原本每天都傻乐傻乐的,直到遇到了迎春姐姐……”他又郑重?地磕头,把脑门撞得咚咚响,“奴才想照顾迎春姐姐。”“啪——”外间传来茶盏击碎的声响。迎春想送壶热茶进?来给主子,谁知道恰好听到了某人这一番话,惊得手中的茶盏没拿稳,碎了一地。孙喜来闻声朝外间看去,两人四目相对,哑口无?言。迎春红着眼?睛扭头往外跑。“还不?去看看。”蓝芷催促愣在地上的喜来。孙喜来一骨碌站起来,也顾不?上腿麻,身形扭捏火急火燎地追了出去。翌日,蓝芷应邀去永宁宫下棋。刚到宫门口,就见湘王前脚刚走,蓝芷心中顿生疑窦,祁溯本来跟惠妃这个养母就有些不?亲不?近,怎么生母都回来了,祁溯反倒跟惠妃还走动?起来了?苏家一倒,徐氏外戚势力疯长,蓝芷原本以为惠妃会与她站队更紧,毕竟湘王的生母庄妃从前就与惠妃有隙,惠妃想在后宫屹立不?倒,最好的选择就是六皇子祁澹。惠妃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三天两头对未央宫嘘寒问暖,还总邀蓝芷来永宁宫作客。只是,今日怎么碰到祁溯也造访永宁宫?蓝芷眉间拧动?,若有所思地踏进?院门,但愿是她想多了吧。“赶紧过来,新煮了你爱喝的白?毫。”惠妃朝着刚进?门的蓝芷微笑。蓝芷被这笑容打动?,欣然上前。两人一边品茶,一边对弈,连续几局都棋逢对手,杀得激烈痛快。惠妃呷了一口茶,闲谈道:“兰嫔如今的棋艺越发?精进?,令本宫不?敢轻率半分。”“娘娘教得好。”蓝芷娴熟地落下一子。“出事?了。”琴姑着急忙慌地进?来,“长阳宫有个宫女?悬梁了。”长阳宫是庄妃旧居,由?于离皇帝寝殿远,一直没有宫妃愿意住,闲置良久。庄妃回宫后依旧住了进?去。“怎么回事??”惠妃凤眼?忽紧。琴姑忙禀道:“听说是,庄妃娘娘将一个新进?宫的宫女?,赏给身边的冯贵做对食。这种事?,皇上原也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知这冯贵是个不?老实的,新婚之夜将那小宫女?弄得浑身是伤,长阳宫上下议论纷纷,这小宫女?脸皮薄,受不?了流言蜚语,一根绳子上吊走了。”惠妃端起茶盏,削尖的手指拈着盏盖,轻荡茶沫,“长阳宫的事?,庄妃自己抉择不?了?”言下之意,这俩都是长阳宫的人,可以让庄妃自己宫内解决。左不?过也就是个宫女?自尽,算不?上大事?,更何况此事?由?庄妃赐对食而起,她固然代管六宫,可一旦插手反倒显得针对庄妃,并?非明智之举。惠妃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娘娘。”琴姑眼?含深意地望她,“是庄妃娘娘派人来永宁宫,请娘娘出面裁决。”这样?的话,此事?就有些奇了。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庄妃悄悄处理了,也就得了,何必非得请惠妃上门,闹得满宫皆知呢?惠妃眯眼?顿了片刻,嘴角浮上一抹笑,“兰嫔,同本宫一道去长阳宫坐坐?”一进?院子,便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想必就是几个人带头嚼舌根的。正中间是个年近三十的太监,一边跪地求饶,一边大耳光子扇得自己啪啪作响,想必便是冯贵。蓝芷一对上那张脸,猛然怔住,没来由?地心中一怵。因为尽管他的那张脸已被打得红肿不?堪,蓝芷还是认出来了,这冯贵正是庄妃扶灵回宫那日,在人群中斜眼?打量她的那个太监。当时那个透着点阴森,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惠妃娘娘终于来了。”庄妃端坐在院中间的太师椅上,嘴角半笑地跟惠妃打了个招呼。她没起身,确实也用不?着起身,她跟惠妃品级相同,早在皇帝亲政之前就伴驾左右,比惠妃还长几岁。惠妃娘娘到底圆滑,忙微微福身,笑道:“姐姐宫里的事?,怎么由?得我?一个笨人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