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韩锦书的耳畔再次回响起几个钟头前,言菁说的话:【言渡的病已经治了好几年,听说前段时间才基本痊愈,目前还在巩固治疗阶段。】言渡的病……巨大的疑云笼罩在韩锦书的头顶上方。她捏着文件袋,有些犹豫。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下定决心,屏息凝神,伸手握住了书桌上的电脑鼠标。显示屏进入使用状态,光线霎时更亮几分。韩锦书飞快扫视着这个过分干净的屏幕,顿了下,点开了网页。非常的巧。言渡的电脑网页,正好停留在他的邮箱界面,甚至账号都还没有退出,呈现登录状态。噗通噗通噗通。书房里鸦雀无声,一片安静中,韩锦书听见自己心跳在加速,越来越快。冥冥之中,韩锦书莫名生出一种预感。她预感自己,即将窥探到暴君不为人知的秘密。之一。韩锦书移动鼠标,点击“收件箱”。言渡的邮箱很单调。看着这条邮件的内容, 韩锦书隐约明白过来了。言菁口中“言渡的病”,看来并不是指他身体有疾。这个病,存在于言渡的心理层面。按照今天言菁的说法,言渡的心理隐疾光是治疗就治疗了好几年, 那么往前推算时间节点, 言渡患病的时间必然更早。韩锦书纳闷儿起来。众所周知, 心理疾病的产生,多数是因为后天外力。言渡这样的出身, 这样的家境, 一个从出生起就领跑普通人几百年的天之骄子,会得什么心理隐疾?又是什么样的心理隐疾,需要长达数年的治疗。韩锦书琢磨着, 鼠标箭头往下滑, 想要找找邮箱里还有没有其它kc心理咨询中心发来的邮件。正聚精会神地找着, 忽然一阵密码锁被开启的声音从大门方向传来。有人开锁回来了。韩锦书:“……”慌乱只在短短一刹,韩锦书很快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定定神,飞快关闭电脑屏幕上的邮箱网页, 退回到桌面,然后捋捋头发, 拿起透明文件袋走出了书房。刚踏出房门, 和言渡迎面相遇。韩锦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若无其事道:“欸?你怎么回来了?”“看你半天没下来,以为你没找到我要的文件袋。”言渡语气淡淡,微抬起眼皮, 视线越过韩锦书的脑袋看向背后的书房, “我记得东西就在书桌上, 很醒目。怎么找了这么久?”韩锦书说:“哦, 刚才挂了电话我去上了趟洗手间,刚拿到。”说着,便把手里的文件袋朝言渡递去。
言渡垂了眸,伸手去接,微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情书小姐,你没有动我的电脑吧?”韩锦书本就做贼心虚,听见这话,心一慌,手一抖,文件袋便直接擦着言渡的指尖落在了地上。啪一声。言渡不动神色地撩起眼皮,微微一挑眉。“……当然没有。”胸腔里擂鼓阵阵,只有天知道,韩锦书这会儿紧张得涔涔冒汗,背上的衣裳几乎湿透。但她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很真诚的笑,说:“未经你允许,我怎么可能随便动你的电脑。”言渡弯腰拾起掉落的文件袋,直起身,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脸上,一语不发,盯着她看。韩锦书被他看得汗毛倒竖,只能硬着头皮由他看。片刻,就在韩锦书怀疑自己马上就要稳不住,和盘托出向言渡道歉的前一秒,他终于有了新动作。言渡弯起唇,右手指背轻轻撩过她细腻的脸蛋:“没有就好。”见状,韩锦书庆幸自己蒙混过关,鼓起腮帮悄悄吐出一口气。她朝言渡甜甜地笑了下,挽住他的胳膊,非常热情地送他到玄关大门口。言渡开门出去,摁亮入户电梯的下楼摁扭。韩锦书趴在门上,圆圆的脑袋瓜从门缝里伸出去,忽然鬼使神差般开口,来了句:“老公,你去加班,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呀。”她的声音本就清脆,软下嗓子说话,听着糯糯的,娇得要命。那个甜甜的语气词尾音就这样回荡在电梯厅里。韩锦书:“。”言渡:“。”言渡身形明显一顿,慢条斯理回过头来,看向韩锦书。眯了眯眼,眸色骤沉。呆滞半秒钟后,门缝里的韩锦书迟迟回过神来,瞬间绝望地扶额——天啦噜。她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言渡说出这么肉麻这么娇揉造作的话啊啊啊!电梯厅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片刻,言渡黑眸沉沉盯着她,缓慢开口:“韩锦书。”韩锦书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闷闷地应他:“嗯。”言渡:“你刚才在跟我撒娇?”韩锦书窘迫欲绝,缩在门缝里朝他挤出个干笑,回答:“……阿杰应该还在停车场等你吧?快去公司吧,别耽误了工作。拜拜!”说完,她挥了挥手,逃也似的飞快关上大门。然而,就在门缝彻底消失的前一秒,一只大手伸进来,稳稳地挡住了门板。言渡把门推开,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瞧着她。韩锦书无法,只能破罐子破摔,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和他对视。须臾,她说:“请问,你专程倒回来,是要嘲笑我吗?”“不是。”言渡说:“我要吻你。”韩锦书:“……”没等她反应过来,言渡手臂已环过她的腰,把她往旁边的墙壁上一抵,低头俯身,重重吻住了她的唇。韩锦书被言渡亲得晕乎乎,本来就不怎么会接吻,亲着亲着,忘记了用鼻子呼吸。一缺氧,就更晕了。她被他抱在怀里,双腿有点发软。如果不是他手臂环着她的腰,她怀疑自己根本站不住。言渡吮着她的唇,双眸微阖,吻得专注而认真,在她嘴里攻城略地,招惹她,引诱她。要她和他一起缠绵沉沦。韩锦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