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一天晚上你说过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需要我来管。”

周应淮的声音是偏清冷的，可是眼下的话说出来，却让凌煜整个脸都是火辣辣的。

这话让他想起了自己昨晚有多混账。

他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嗫嚅道：“师兄，我我知道错了”

“我、我不该对您不敬，也不该对、对李教授不敬更不该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就随意造谣”

周应淮眯了眯眼睛，凌煜连“您”字都给用上了

凌煜吸了吸气，继续说道：“师兄，我我不知道李教授也是您大学的授课老师我如果知道”

周应淮的眼神一沉，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是别人，你就可以随意起外号，随意造谣了？”

凌煜心下一紧，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是这样的师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煜偷偷地瞄了周应淮一脸，发现周应淮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辨喜怒。

他心中有些害怕，他怕自己又惹了师兄不快。

他抿了抿唇，放下手中戒尺，眼底划过一抹挣扎，最后还是艰难地扬起手掌，“啪”的一巴掌掌掴在自己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病房里，凌煜却没有停下，又往另外一边脸甩了一巴掌。

凌煜的巴掌很重，丝毫没有放水，一巴掌下去就是一个掌印浮现在脸上。

周应淮坐在床上，神色莫名。

确实不怪周应淮奇怪，实在是今天和昨天凌煜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昨天自己在店里气不过扇了他两巴掌，他就愤怒地要跟他断绝关系，说以后用不着他来管。

周应淮敢肯定，如果不是看在老师的面子，凌煜甚至会跟自己动手也说不定。

但今天，还是在医院里，凌煜就一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样子，认打认罚。

虽说周应淮这是一间独立的单间，但随时也会有护士进来，凌煜此时跪在地上掌嘴，难道又不在乎面子了？

他往后靠了靠，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声色地看着凌煜，他想看看凌煜这次又在耍什么花样。

周应淮没喊停，凌煜自然也就不敢停。

他每一下都是同样重的力道，不过打了六七下的时候，脸就全红了。

等到打到十几下的时候，两边脸已经全部肿了，就连碰一下都疼得要命。

凌煜下意识地收了力，周应淮眯了眯眼，他在一旁欣赏着凌煜的行为艺术，自然也第一时间发现凌煜收了力。

可下一巴掌，似乎是要惩罚自己刚刚的那一下不合格，凌煜加重了掌嘴的力度。

本来力度就已经很重了，凌煜偏偏还要加重，一巴掌下去，凌煜的整个身子都偏向了一边，嘴角也渗出了血丝，这一巴掌，比昨晚周应淮下手还要狠。

凌煜皱了皱眉，吸了一口气，显然是疼的。

但他却并没有停止，反而又调整了姿势，端端正正地跪了回来。

眼底已经有了眼泪，纯粹是疼的，凌煜忍着眼里的眼泪，巴掌不断地落下，身子被打偏了，就迅速跪直。

巴掌一下一下的落下，那狠厉程度仿佛被打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周应淮心中一动，凌煜此时一边自己掌嘴，一边努力忍住眼泪，眼泪盛满了眼眶，在眼中欲落不落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他的两边脸颊已经肿得像是一个猪头一样，两边嘴角都带着血丝，眼睛昨晚也哭肿了，还带着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边掌嘴还一边颤抖着声音认错，“师兄我、我知道错了”

就算是心肠再硬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会心疼的。

周应淮皱着眉头，有些不忍心，终于，当凌煜打到第二十六下的时候，周应淮终于喊了停。

凌煜惊喜地抬起头，顶着一张大猪头，他不仅脸肿了，就连手也好不到哪去，通红一片，跟挨了手板一样。

周应淮心里微叹一声，凌煜这脸，今后几天估计都不用见人了

凌煜的眼睛亮晶晶的，“师师兄您、您原谅我了吗？”

周应淮眼睑微垂，没有说话。

说实话，凌煜今天这个认错态度诚意十足，他早就不生气了。

其实，从他在烧烤店门前把凌煜推开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原谅了凌煜，自家师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真有隔夜仇不成？

只是眼下他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以后跟凌煜的相处方式，他还要不要继续尽心尽力地管教凌煜，还是说二人像其他人一样，只做普通的师兄弟？

毕竟他也看出来了，凌煜表面上乖巧，实际上对自己的管教心中也并不服气。

从他们俩爆发的两次争吵中也能看出，凌煜只是在看在自己帮过他的份上暂时压着性子罢了，一旦他犯了错自己教训的时候，凌煜跟他之间的矛盾就又会爆发出来。

说白了，凌煜认打认罚只针对沈确一个人，那是从心底里的认同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