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他们承认了,这个太子会不会吓得掀了酒桌子。
于是小筱点了点头,倒是痛快承认了。
太子闻言,又是一笑,不过却探究问道:那那几个村子的村民,当真是你们害死的?
小筱有些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老实道:若真是我们做的,只怕我们跑还来不及,怎么会来洛邑城自投罗网?如果我说这些血案都是你那位皇叔派人做下的,目的就是栽赃我们,太子可信?
太子夏承鸿看了看魏劫,倒是十分笃定道:我相信卫家的人品,也相信卫家老祖母盛赞的孙辈,绝不是能犯下这等血腥命案之人!
魏劫扬了扬眉,没想到太子突然提起他的祖母。
太子微微一笑,颇有些感慨道:你祖母当年风华绝代,与我的父皇也曾相识。卫夏两家的私交,这百年来并没有断过。你之情形,你祖母曾与我父皇写信提及过。我这次来,也得了父皇的嘱托,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便可找卫家人相助
说完,太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带着卫家降魔印记的腰牌,在魏劫的腰间比了比。
魏劫的腰上缠着鞭,而那鞭子的把手处也有卫家的降魔印记。
小筱听到这里才恍然。原来太子并不是看出了他们本真的面貌,而是通过魏劫的鞭子印记而认出了他们。
原来卫家祖母跟当今陛下竟有这般私交。据太子所言,卫家祖母曾在年轻游历的时候,救过当今陛下一命,就此夏卫两家阻隔甚久的情谊也有了接续。
今日当小筱和魏劫闯入太子寝室的时候,太子看到了卫家的印记,进而推断出二人的身份,这才设计救了他们出了王府。
至于太子为何防备着璨王,也是与卫家主母有关。
只见太子夏承鸿叹了一口气:孤来此地之前,便听你祖母曾经说璨王府养蛊,可是在孤的记忆里,小皇叔并不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此番去了洛邑城,孤心里的疑问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盛了你问我为何会提防自己的皇叔?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璨王!
关于这点,小筱和魏劫早就猜到,看来这位太子入府时,看似随意的追思童年,其实句句都有深意,让那个假璨王有些招架不住。
听到这,小筱忍不住问道:他若不是你的皇叔,又是谁?竟然敢这么胆大包天,冒充皇族?
太子夏承鸿依旧是苦笑了一下,慢慢语道:若说长相可以随着年岁而有所改变,可是有些身体的细节是没法变的。我与璨王小时要好极了,虽然隔着辈分,却如亲兄弟一般。记得我淘气,曾经带着他爬树捉蝉,结果被树枝伤到了耳后,当时他血流不止,我怕皇祖父责罚,便让太监给他偷偷止血,后来他的耳后便留下了个凸起的疤痕。可是这次我再见璨王,他的耳后却光滑得很,毫无留疤的痕迹。倒是他的一侧耳垂后有一颗红痣这样的痣,孤平生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小筱听得正入神,看太子突然顿了下来,便问:是何人?
太子似乎陷入了深思,一会是若有所思的摇头,一会又是费解地蹙眉。
最后他似乎放弃捋顺心里的疑团,只以手沾酒,顺手拿了一只把玩用的玉斧,在斧头面上慢慢写了个耳邑二字,然后又将斧面的水渍抹干。
小筱蹙眉,一时闹不清太子在打什么哑谜。
可是魏劫却眉头微动,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太子之意。
这当真?那位明明已经不在了?
太子知道魏劫懂了,不由得苦笑轻声道:孤也怀疑自己想错了,可是那痣太特别,犹如卧佛,并不常见。你们二位是修真之人,想必通晓许多神通,就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法子死而复生呢?
小筱和魏劫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这几日见的起死回生之人,似乎不少。那个卫狄、万莲师似乎就是应该死去的人。可是他们却可改头换面,依旧活在人世间。听万莲师与秦贺的对话,似乎那璨王有向人借命之能!
所以小筱想了想说道:太子的怀疑有道理。若是一个人能向别处借命,那他便是地面上的阎王,比皇帝都要显贵,手中掌握的人脉权势,也比皇帝还要牢靠!
太子听了小筱大不敬的话,却并不恼,只是苦笑道:其实我父皇被架空甚久了。他也好,我也罢,在施政时都不能随心而为。先帝留下的那帮子老臣死死把持着朝政,父皇就是皇位上的傀儡,身不由己!只是孤心里的这点子疑问太惊世骇俗,若无论证而贸然揭发,必定要引起天下的轩然大波。
魏劫饮干了一壶酒道:今日饮君如此佳酿,自然要解君之忧,那个璨王的身份,容得在下日确认之后,再告知殿下。不过此地凶险,璨王的耳目众多,您今日掩护了我们,只怕也要受些牵连,还请殿下多多保重!
太子微微一笑:孤在别人的眼中,一直是个酒肉纨绔,这样的废物大约也是不会太让人上心算计。二位放心,孤自是会多加小心。
自此,魏劫与小筱便跟太子月下匆匆而别。
依着那万莲师的意思,给崔小筱泼的黑水还不够多,他们还要屠戮了小筱他们曾经寄居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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