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许他跟着回去同眠,她今晚就别想睡得安稳了。
天色的确不早了。
江昭元抬头看看被遮在云层后的月亮,又看看怀中只接了一回吻便热的身子发软的清清,怜惜她体力不支,想来是再受不了自己折腾的。
连日行船,今日才到,又听影卫禀报说她跑了一趟户部,一整天都没闲着。
他的未婚妻是真的累了。
江昭元犹豫了一会儿,没再坚持。
低头在她唇上又亲了一下,喑哑道:那你今夜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寻你。
嗯。玉黎清应了一声。
从花架下离开,江昭元送她回了听雨阁,在楼下看着她卧房里的烛火都熄灭了之后,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第二日清早,园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太阳还未从东山升起,江明远从院中走出,来到后厅上,看到了起的比他还早,正坐在桌前品茶的江昭元。
厨房正在准备早饭,江明远悠闲的坐到他对面,随口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夜里。江昭元放下手上的茶杯,让身旁的方毅给兄长斟了一杯茶。
江明远看着弟弟脸上氤氲的戾气一夜之间消散,便知他已经见过了留宿在府上的玉黎清,低头看茶,道:为着清儿?
听到她的名字,江昭元忍不住勾起一个微笑,除了她还能有谁。
说到有关玉黎清的事,江昭元意外的坦诚,与他平日里沉默冷淡的模样截然相反。
江明远喝了一口茶,醒了醒神,转头问在一旁服侍的方毅,你家大人可是从他自己的院里出来的?
方毅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了自家主子。
江昭元淡笑,抬眼看着江明远,兄长问他做什么,昨夜我自然是宿在自己院中的。
原本是想陪清清一起睡,可又心疼她一路上京疲惫的很,这才没继续扰她,各自回房安睡了。
江明远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夜能忍,并非夜夜都能,他作为兄长,还是要提醒几句:清儿昨日才进梁京,又要操心家中生意,你多少注意些,别太放肆了。
我自有分寸。江昭元轻松道。
两人闲聊着,丫鬟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把早饭摆到桌上,布置好碗筷便下去了。
早饭已经备好,桌上二人却都不着急用。
江明远的职务不忙,自然可以悠闲,可江昭元是个大忙人,这会儿竟然也一点都不着急。
江明远问他:你不回中书省了?
连着在那儿熬了半个月,我也得偷些闲暇。江昭元随口说着,理了理自己湖蓝色的轻衫,吩咐道,方毅,去中书省说一声,就说我连日疲劳病倒了,要在家休养些时日,若不是重要紧急的文书,就不要送过来了。
是。方毅很快应了声,出门去办事。
他走之后,屋里也没留服侍的丫鬟小厮,只有兄弟二人。
江明远疑惑问:前几天燕王还在弹劾你,你避而不见数日,如今又不去务公,就不怕他趁机上书将你架空?
朝堂上的争斗是一刻都不停的,江昭元不在,更给了旁人动手脚的机会。
燕王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
江昭元若无其事的品着茶,回味着昨日夜里那缠绵热烈的一吻,口中虽是茶香的苦涩,但回想起来的却是少女甜美的馨香。
当初许诺她半年可归,最晚也不过再添两个月,如今距离半年的约定只剩下半个月,他也收集了不少燕王的罪证,早早的呈了上去,用不了一个月,便可将燕王彻底铲除。
他回道:燕王的一干罪责,刑部的人已经在查了,这几日就能定下罪名,我何必去赶这个热闹。
对于此事,他有十足的把握。
江明远却在担忧,哪怕定下罪名,他仍旧是皇上的长子,有的是翻身的机会。
闻言,江昭元微微眯起眼睛,平淡道:长子又如何,燕王底子差,早就没几年活头了。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是死罪一条,江明远却毫不意外自己的弟弟能说出这种话,他本就是个狂傲的冷血之人,只是有了未婚妻之后,稍微添了点人性,但骨子里还是那个他。
江明远知道自己的学识和见识都不如弟弟,也不多提醒什么,只道:太医院的御医都不敢下此定论,你竟然敢说这种话?
那帮庸医贪生怕死,自然不会说这种会掉脑袋的实话。江昭元摩挲着精致的玉杯。
江明远看着他的眼睛,追问:燕王若不能做太子,那
京城之中的局势会如何转变?
那些事本不该是江昭元考虑的,但江明远要撑起侯府,不得不多留意。
江昭元也不隐瞒他,似乎是觉得此事算不得多机密,说道:皇帝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传了密诏,召驻守在岭南的怀王回京。
怀王?他不是皇上的侄子吗。江明远微微皱眉。
哪怕燕王不能做太子,皇帝膝下仍旧还有两个小皇子,只是年纪小了些。
在这关口,皇帝不考虑立自己的哪个儿子为太子,竟然把侄子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