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住在客栈的护卫也都来了侯府,被安置在客房里,若若则是跟着玉黎清一起住在后院。
站在阁楼的二层上,两面的窗子打开通风,自上而下能瞧见侯府大半的景色,山水楼阁,阁楼下的小树林和青草地,空气中飘来悠悠的青草香,直叫人身心舒畅。
若若一边铺着床一边惊叹:小姐,侯爷对咱们真好,这小楼又漂亮又清凉,睡在这儿一定很舒服。
的确很舒服。
玉黎清站在窗边远眺着侯府里的景致,不远处便是江昭元的院子,只是那边漆黑一片,门口连盏灯笼都没点,足以看出他是很久都没回来住了。
他现在是个大忙人,自己若是去见他,会不会给他添麻烦啊。
不成,不能去见他。
给旁人看见,她有危险,江昭元也会分心。
明明在一处却不能相见,她的心就这么悬在半空,想他想的心里发苦,可理智又要克制着自己不能任性。
梁京不是扬州,她在家里可以胡作非为,在梁京就得规规矩矩,连一个不知名的小官都得敬着怕着,不然会给家里惹麻烦。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对若若说:你收拾好了就去睡吧,我去园子里走走。
若若在床边站起身,小姐不让奴婢陪着吗?
玉黎清摇摇头,我想自己去瞧瞧。
她对侯府很熟悉,不怕迷路,而且兄长也在家里,有亲近的人在,她能安心很多。
走下阁楼,穿过林间的石子小路,在侯府的后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看着前世曾经住过的地方,心绪难平。
她曾在那里和江昭元一起用晚饭,曾坐在门边夜夜等他,也曾在厨房里琢磨着怎么给他做一顿晚饭。
回到了这里,仿佛前世与今生都交汇在一起,她曾经极力避免前世再上演,可冥冥之中,她还是来到了梁京,江昭元也还是进了中书省。
离他的丞相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她并不怀疑他的真心,也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去扬州与她白头偕老,可她隐隐担心,约定好的事,真的能够做到吗。
在扬州的时候,两人相隔很远,她的不安可以用距离来解释,如今,他们同在梁京,她的不安却在加重。
他们的身份差距越来越大。
他还只是侯府公子的时候,便有人说她配不上他,如今他已经是三品大员,而她却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
这样的落差,让她对自己生出怀疑。
她真的能缚住他的欲//望吗。
走着走着,耳边渐渐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隔着墙,从一旁的院子里传来。
你们听说了吗,侯爷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侯爷的外室!
岂止啊,我看她总扶着肚子,定是已经身怀有孕了。
先前老侯爷的妾室不就是挟子求恩吗,这回又来了一个,这宁远侯府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
那声音有老有少,玉黎清听了没几句,就知道她们说的是自己。
她还是个清白的姑娘呢,怎么就成了挟子求恩的外室了?
才进府不过半日,竟生出这样的谣言来,若是放置不管,只怕到明日会传得更加离谱。
她走过门去,看到聚在墙根下的三人,是一个小丫鬟,和两个年纪大的婆子。
瞧见正主来了,三人赶忙噤声。
玉黎清站到她们面前,怒道:你们胡说什么呢!
见过姑娘。三人不情愿的行了个礼。
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议论我?玉黎清摆了个凶脸出来,不把这事儿说明白,绝不放过她们。
小丫鬟不敢答话,那个看着年纪最大的婆子开了口:姑娘您听错了,我们哪儿敢呢。
看她们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玉黎清咬牙道:我和侯爷不是那种关系,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再编造谣言胡乱揣测,当心我在侯爷面前不给你们留情面。
另一个婆子赶忙应声:是是是,姑娘身份高,我们怎么敢议论您呢。
年纪最大的婆子却呛声道:姑娘可别傲气太过,侯爷要是真心想娶您,何必偷偷摸摸的把您接进来,说到底还不是为着您肚子里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玉黎清羞愤难当。
兄长不过是对她亲近了些,怎么就被人传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来。
她家里的下人都知道不该议论主子的事,这侯府里竟然这么没规矩!
那婆子看玉黎清是个小姑娘好欺负,也怕她以后真成了气候,威胁到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于是提前来打压几下。
她骄傲道:我统管着全家的丫鬟婆子,连老侯爷都没曾说过我半句,不成想姑娘来了不过半日,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真是让人寒心。
统管全家?
玉黎清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前世她没见过这婆子。
她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没见过这婆子,这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江昭元主管侯府,怎会留此人在府里。
她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不许再乱说,否则
那婆子刁蛮劲儿上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