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元没有看他,侧过身子轻轻抚摸玉黎清的肩膀,安慰她别太动怒,小声道:别为这种人生气,伯母会伤心的。
听他说罢,玉黎清才消了一点气。
坐在对面的卢素素却怒起来,见他们一对未婚小夫妻互为依靠,自己却要被父亲抓过来低三下四的道歉,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咬咬牙,质问他:江公子,她不过一个商女,你这样对她死心塌地,值得吗?
闻言,对面二人并无反应,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反而是站在她身边的卢庆听了紧张万分,侧过身呵斥她:素素,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说几句吧。
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连女儿都不要了,我现在不说,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卢素素越说越激动,涂了脂粉的脸虽精致美艳,却带着一种人为雕饰的矫情。
她抬头望向江昭元,自以为为他着想,好言相劝道:江公子,你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人,娶一个商女为妻,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说到这里,少年才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
看着那幅并不陌生的面孔,少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上一回便是她自己凑过来自顾自的说话,这回也是,说的那么情真意切,也不过是感动她自己。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被她的蠢才父亲庇护久了,蠢笨又短视,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他冷哼了一声,依旧不理会她的话。
卢素素眼巴巴的望着,只求他能知道自己的一片苦心,自己都是为了他好,担心他的前程,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管她说的多么恳切,依旧入不得少年的耳朵,还是玉黎清看她干等了那么久,有些尴尬,才替江昭元回她。
卢姑娘,江公子的婚事和前途与你何干,今日府尹大人带你过来是为道歉,你可别再口不择言,砸你父亲的脸面。
听到说话的人是玉黎清,卢素素猛地站起来,哭道:我对江公子的一片真心一点都不比你少,凭什么你能嫁给他,我想嫁给他就要被你们欺负!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直听得玉黎清不知该做何反应,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玉天磊见卢素素这样激动,心里也不高兴,同时也觉得自己没用,作为父亲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还要听这些外人在他家里胡言乱语。
在玉天磊即将动怒时,卢庆忙转身呵止了卢素素的胡言乱语。
素素!你再说胡话,当心我对你动家法!
卢素素哭的满脸泪痕,一脸的脂粉都给眼泪哭花了,委屈的看着父亲,他们欺人太甚了,父亲你可是府尹,整个扬州最大的官,凭什么她家一个卖布的都能踩在我们头上?!
玉家人默默听着她的贬低,脸色越发不好看。
卢庆一会儿看看情绪失控的女儿,又转头扫视玉家人的表情,眼见着又要谈崩,手足无措间,抬手打了卢素素一巴掌。
敦厚的大掌打在脸上,卢素素的脸有一瞬间的变形,耳朵嗡嗡的响,回过神来才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一脸懵,连哭都忘了。
来人!快来人!
卢庆愤怒的喊着,喊了一会儿不见人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玉家,只能吩咐候自家带过来的的丫鬟,小翠,快把小姐带出去,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小翠从后头走过来,怯怯的看着卢庆和卢素素,过去扶了被打懵的卢素素,把人带下去了。
看了这一场闹剧,玉天磊渐渐没了耐心,同卢庆说:您身为府尹能上门来给我们道歉,也算是有诚心,只要卢家不要再来惹事,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好,我绝对不再惹事,一定痛改前非。卢庆说着,脸又转向江昭元,像是要给他看到自己的诚意似的。
得到玉天磊的谅解后,卢庆依旧不太放心,毕竟池家拿到的证据太多,万一他们真的往上面告,自己这辈子可就毁了。
回想江昭元那时对他的威胁,卢庆觉得能扭转眼下这个局面的人也只有他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既然我们已经和解了,那池家那边不知江公子可否?
当着玉家人,卢庆不敢把自己贪赃枉法的事抖出来,只暗戳戳的试探江昭元。
那是自然。少年说着,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时候不早,我该去书院了,就不送你了。
明摆着要送客。
卢庆哪里再敢忤逆他,立刻识趣的告退,那我先回府了,也得赶紧安排着把素素送走,她现在这个急脾气,指不定又胡说什么,公子可千万别跟她计较啊。
嗯。江昭元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作为主家,秉着待客之道。玉天磊和玉黎清都起身去送卢庆,同样是客的江昭元依旧坐在前厅上,慢条斯理的喝茶。
卢家的马车从府门外离开,站在大门外还能隐隐听到马车里姑娘的哭声。
路上的街坊认出那是府尹家的马车,又听到卢家小姐的哭声,不免猜测,玉家是摊上了什么事,怎么卢家小姐进去一趟,出来就哭成泪人了。
玉黎清扶住父亲半边胳膊,和他一起往府里走,关心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