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卢素素感觉自己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玉黎清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对她阴阳怪气,真真是要把她气死了。
眼见着玉黎清装聋作哑,怎么都不肯退婚,两家也没什么好谈的。
卢庆担心再说下去,没把玉家父女震慑住,自己的女儿就先被气炸了,赶忙催促着下人送客。
安然无恙从卢府出来,玉黎清扶着父亲坐上马车,等自己也坐上去,才松了一口气。
玉天磊转头紧张问:你怎么敢在府尹大人面前说那些话?
刚才坐在卢府的厅上,听她伶牙俐齿的对付卢家人,玉天磊心里又是痛快,又是害怕。
自家女儿能不畏强权是好事,但卢家人若事后报复,又怎是他们商户能硬扛的。
玉黎清攥紧拳头,指节泛着淡淡的粉,哼道:他都敢要求我们退婚,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玉天磊并不怪她,只觉得自己没用,不能为女儿争一个公道,愧疚道:当时只想着这段婚事能帮你脱了商贾的身份,没想到会因此惹上府尹一家。
父亲您别叹气。玉黎清上手轻抚父亲的肩膀,安慰说,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嫉妒您为女儿谋了这么一份好亲事,自己捞不着才来明抢。
玉天磊轻轻点头,感觉有些微妙。
就在几个月前,清儿还是个会趴在他腿上哭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能帮着他在人前撑起场面了。
倒是自己,年纪越大脾气越软弱,还得要女儿来帮他说话,来安慰他。
玉天磊看着她,问出了自己疑惑许久的事。
先前你不是来找过我,说要退婚来着?怎么今天在他们一家面前半分都不肯退让?
那时哭的凶,非要他去退婚,这才过了几个月,没在提退婚的事不说,还在人前维护起这个婚约了。
玉黎清尴尬的笑笑,嗯今时不同往,女儿和江公子相处这么长时间,也觉得他甚是可爱。
女大不中留,虽然玉天磊有些不舍,但看她与江昭元生出了感情,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看来他来真是找了个好女婿。
好。玉天磊微笑说,既然你也喜欢他,那我是说什么都不会退婚的。
玉黎清别过脸去,支吾道:我没说喜欢他,就是看着他比先前顺眼了一些。
只是有一点喜欢而已。
又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要是她因为江昭元的美貌和才华对他沉迷的不可自拔,那她和卢素素有什么两样呢。
比起江昭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手下的织坊渐渐做起来了,她要像母亲一样织出不同的布料,染出各种新的颜色,重振玉氏布庄。
玉天磊却不知女儿有这样的野心,只欣慰道:父亲都懂,这过日子就是要慢慢磨合
玉黎清赶忙拿手指塞住了耳朵,父亲懂什么呀,快别说了。
谁都别想动摇她的目标,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稍晚些时候,太阳落进山边的云层中,在天空折射出橘红色的光彩。
建在半山腰上的崇文书院大门前是一道长长的台阶,从山底延伸到山腰,两侧是茂盛的绿植,清新怡人。
到了下学的时间,学子们带着书童一阶一阶走下山来。
这样长的台阶,一天爬一个来回十分耗费体力,今年刚入学的新生走到一半就觉得脚疼,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才能再往下走。
有两人走在众人中,步伐轻盈,踩着台阶下山,身子稳当灵敏,如履平地。
每日都有人想留江昭元,或是作诗作赋,或是饮酒品茗,只是鲜少有人能得他垂爱,邀请十数回,也只有那么一回能得他应允。
今日显然没有人有幸能将他请去。
江昭元走在台阶上,表情难得放松,并非只是此时,他今日一整天心情都不错。
方毅走在他身后,原本就高大的身子因着台阶之间的高度差,显得更高,他比平时更加用力的俯下身,在江昭元耳边汇报今日发生的事。
跟在公子身边有些时日了,方毅要做的事有很多,他尽力把一切都处理好,不愿辜负公子的信任。
说道:公子,卢家的人中午又来了两回,说是要请公子过去一趟。
江昭元对卢庆并不感兴趣,随口道:卢庆三番两次来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上午让人暗地里跟着卢家的家仆回去,方才他们回来,说是府尹请了玉老爷和玉小姐过去说到此处,方毅顿了一下。
没听到公子追问,缓缓继续道:卢家逼迫玉家退婚,想代替玉家与公子结亲。
得知此事,江昭元并未惊讶。
经历过昨日宴席上的事,今日卢家人又办出这件事,他并不意外。
可知是何缘由?
方毅小声说:好像是因为卢素素昨日在赏花宴上对公子一见钟情。
闻言,江昭元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本以为他是个庸才,没想到一家子都是蠢才。
公子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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