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你们了。
女工又道:秦钰一大早就把新收来的蚕丝送过来了,仓库那边正收拾着,等理好了货,明天就能用了。
那就好。玉黎清嘴角勾起微笑,一切总算步入正轨了。
她抬头同女工们说:辛苦你们要忙活一阵子了,等手上这一批蚕丝纺完,我把它们送去染坊,等染好了色,就可以放到布庄卖了。
织坊里屯下的布匹不算太多,但大部分都是先前留下的次等丝绸,只能低价处理,倒是现在这一批混纺的布匹,若是染色效果不错,应当好卖的多。
只要布匹能卖出好价钱,我们辛苦些是应当的。女工笑道。
那你们先忙,我去仓库看看。玉黎清转身走出去,屋里又响起叮叮当当的织布声。
来到仓库里,几个人正在分拣蚕丝,其中站起一人来,走到玉黎清点头哈腰,小姐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出去迎接啊。
像是一副忙昏了头的模样,连有人进了坊里来都不知道。
玉黎清可不吃他这一套,冷着脸说:小刘,许久不见啊,这会儿怎么舍得回来了?
小刘解释道:先前我是身子不适,这两天见好了,就赶紧回到坊里来了。
这不是赶巧了,她刚解决完蚕丝的事,想着回来要收拾他,他就送上门来了。
玉黎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既然身子这么差,就不要在坊里呆着了,我这里不需要管事,还请你另谋高就去吧。
惊诧于她说的如此直白,小刘磕磕巴巴道:小,小姐,是晟公子把我提拔上来做管事的,你就这么把我赶走了,就不担心晟公子不高兴吗?
既然你对我堂兄那么忠心,就去找他替你谋差事吧。玉黎清不悦道,若若,送客。
众目睽睽之下,晟公子提拔的刘管事就这么被小姐赶出去了。
底下人窃窃私语,各怀心事。
小姐这阵子怎么突然对织坊的事那么上心,难不成是真的想重做玉家的丝绸生意?
可她养在深闺的一个女子,哪里来的本事去做生意呢。老老实实在家里享福不好吗,非要跑出来受这个罪。
要是晟公子知道小姐把他的人赶走了,一定会不高兴的,到时可千万别迁怒到我们。
这些话没能被玉黎清听到,她在仓库里看过,确认货物没有问题后,告诉众人,日后我每天都会过来,坊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都要跟我说。
众人应是,有些无精打采。
玉黎清补充道:我知道父亲不重视此处,你们拿的月钱不多。只要跟着我把织坊办好,我会给你们涨月钱。
一听到要涨月钱,众人的兴致比方才高了许多,表明态度道:那我们就跟着小姐干,小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不会推辞的。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玉黎清交代好事宜后,离开织坊,回了玉府。
碧桐院里,下人都在门外站着,书房里只有父女二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玉黎清小心翼翼的开口:父亲。
玉天磊松开手上的毛笔,捏了捏眉心的软肉,府衙把东西都送回来了,是先前你们被山贼抢走的那些,你有空去看看,别少了什么。
玉黎清轻声问:父亲还生我的气吗?
没生气。玉天磊短短的说了三个字,叹息着再说不出其他。
当年父亲和母亲接过家中产业时,要处理的难事比现在多的多,父亲和母亲能做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做呢。玉黎清低着头,喃喃道,母亲把她多年写的手札留给了我,我想她是想让我成才的。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难被人接受,即便亲近如月月,也没办法理解她的决定,但是她还是希望父亲能够支持她。
就像母亲当年做的那样,她也想重振玉家的产业,不想让父亲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儿子身上。
尽管希望渺茫,她依旧想
是我固执了。
玉天磊默默开口,我只想着让你过得开心幸福,却没想过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你和你母亲一样都很倔强,当年若不是有婉儿在旁,我想我也没有掌管整个玉氏布庄的本事。
父亲,您玉黎清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听到父亲说这些,她感觉好难过。
清儿,过来。玉天磊向她招招手。
玉黎清立马走过去,看到父亲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几本册子,放到桌面上,指给她看。
这些都是当年我和你母亲一起管理家业时一起翻过的账本,你拿去看看吧,等你把这些看完,我就让你帮我看账本。
看着已经泛旧的账本,玉黎清又感动又高兴,一把抱住父亲的脖子,呜咽道:父亲,我一定会好好看的,绝对不会给你和我母亲丢人!
哎呦哎呦。玉天磊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脑袋。
父亲您忙,那我回去看账本了!玉黎清抱起账本跑出门去,像只得了猎物的小狐狸撒爪飞奔,开心快要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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