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黎清垂眸说:以后的事会变成什么样都说不准我自有打算。
听她说话的语气,池月好像听懂了什么,紧张问:你不会是想
嘘玉黎清赶忙制止她,别说出来,给旁人听见就不好了。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心里也慌的很。
池月乖乖点头。
怪不得清儿上一回说不一定要嫁给江公子,原来早就想好了。
她慢慢凑近了玉黎清,小声道:你这桩亲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周嫣总说你和江公子的闲话,不就是嫉妒你这桩好姻缘吗。你真的要退了这桩亲事,去做那劳心劳力的东家?
玉黎清点点头。
池月试探问:是因为,江公子对你不好吗?
不不。玉黎清赶忙打断她的猜想,解释说,他人很好,是我不想去梁京,孤身在异乡会很难过。
她没有必须要嫁给江昭元的理由,侯府和她家结亲就是为了钱,大不了解除婚约的时候多赔侯府一些钱财就是了。
至于江昭元,他那么聪明,长得也好看,应该会有数不清的千金贵女想嫁给他,没了她,还会有别的未婚妻,这对他而言应该不算什么。
少女眼中虽有忧心,眼神却很坚定。
池月见她心意已决,柔声道:既然你有了打算,我就不再多说了,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来找我。
虽不理解,但也愿支持她。
月月你真好。玉黎清笑着挽住她的手臂,亲密的靠过去,蹭蹭她的胳膊。
说话间便到了诗园,马车停下,若若在外头扶着玉黎清下马车。
眼前的诗园不设围墙,隔着一道河,对面的园子里尽是葱郁的树木花草,耳边潺潺流水声,虫鸣鸟叫清晰可闻。
玉黎清抬手接了一下池月,两人一同走上桥,守在入口处的下人见来人是池家和玉家的千金,恭敬将人请进去。
进了园子,路两侧的茂盛树荫遮在头顶上,四周顿时清凉许多。
诗园各处开着品种各异的花,有的红如烈焰,有的粉若晚霞,还有一树白玉兰开得正好,风一吹抖落几朵,携着花香袭来,周身便被清香的玉兰给笼罩。
玉黎清惜花爱花,恨不得将满园的风光尽收眼底。
走在路上四下赏花时,竟在林间小亭中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凑到池月耳边问:那是周嫣?她怎么也在这儿?
池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周嫣正在同一个公子说话,只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让人不忍多想。
像是撞破了什么丑事,池月慌张收回视线,兄长没说邀请过她呀。
玉黎清不甚在意,拿着团扇遮住半边脸,盯着周嫣的方向想知道她在做什么,而周嫣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朝她的方向瞪了一眼。
被瞪了一眼,玉黎清觉得可惜。
这下没热闹看了。
周嫣轻轻扯了一下那公子的衣袖,说了些什么,二人便离开了亭子,消失在了玉黎清的视线中。
玉黎清虽然想抓周嫣的把柄,却不打算追过去打扰人家。
只问池月:月月,你看清那个公子的模样了吗?好像有点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别看了,他们孤男寡女独处,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池月侧着脸,好像十分避讳此事。
孤男寡女,拉拉扯扯
玉黎清想起了江昭元,他们在府里没规矩的瞎闹腾,甚至还一起睡过一夜,要是让月月知道,怕是要生她的气了。
二人没再议论周嫣的私事,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一间花厅。
门窗大敞着,外头围着一圈花廊,架子上爬满了青藤和花枝,淡紫色的花挂在花架上,随风轻摇,清新淡雅。
被花郎圈在中间的一块平地上,摆了好几张桌子,上头摆着笔墨纸砚,果盘酒茶。
有人在挥毫写诗,也有人正与好友饮酒对赋,小小的花厅内外处处都是文人墨客,青年才俊,一水儿的男子。
两位少女的到访,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纷纷抬起头来看向她们,或笑或疑。
察觉到陌生男子的视线,池月紧张的低下头,玉黎清往前走了半步,牵住池月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侧。
小声安抚她,不用紧张,这些人都是你兄长的朋友。
池月轻轻点头,依旧不敢抬眸。
池家家教甚严,池月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及笄之后才能自由出门,从小被教育男女有别,如今连陌生男子的脸都不敢看,只敢跟在玉黎清身侧。
玉黎清走在众人之中来去自如,见到熟面孔便笑着同人打招呼,问了几人,在一副画卷前找到了池殷。
他一身淡紫色长衫,与今日的花厅盛开的紫萝十分相配,俯身在纸上动笔,仪态端庄优雅,颇有几分芝兰玉树的书生气。
玉黎清隔着老远便招手喊他:池殷哥哥!
池殷转过身来,看见二人惊讶道:清儿,小妹?你们怎么过来了?
玉黎清带着池月走到他面前,笑说:殷哥哥办诗会也不请我们,莫不是怕我们来吃你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