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听玉姑娘的。江昭元应下。
一行人穿过前院,江昭元得以窥见玉府院中风光。
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修剪的很规整,花丛下的土壤还有些湿,是前些日子下雨泡的久了,连着晒了几天的太阳都没彻底干透。
扬州的气候温暖宜人,有钱的人家都喜爱在府中侍弄花草,培植竹林繁木,再辅以湖水桥亭,便是江南灵山秀水之色。
玉黎清引着江昭元走上前厅,父亲早已坐在主位上等候。
见到面熟的少年,玉天磊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赶忙起身,这不是江公子吗,您怎么来扬州了。
先前玉天磊为做生意去了一趟梁京,也是在那时机缘巧合下搭上了宁远候府,给女儿定了这门姻缘。
江昭元对他合手行礼,恭敬道:晚辈见过伯父。
公子客气了,快快请坐。玉天磊忙请江昭元坐下,让人为他斟了一杯茶。
江昭元坐定后,同他说:晚辈此行是来扬州求学的,想着伯父也在扬州城,便前来拜访,若有打扰,还请伯父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公子能过来,我求之不得呢。玉天磊看着知书达理的小少年,怎么看怎么喜欢,主动问,梁京有不少高门学府,为何要来扬州求学?
江昭元微微垂眸,家父说我天资愚钝,去再好的学府也是白费劲,听闻扬州崇文书院里的先生因材施教,讲课通俗易懂,便让我过来读上一年半载,若学的好了,再回梁京入学。
是答玉天磊的话,视线却自然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玉黎清。
察觉他的视线,玉黎清不能起身离开也不好回应,只得一次又一次拿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他。
听他这么说,是要在扬州小住,同在扬州城里,岂不是要时常遇见了?
照他那个性子,谋朝篡位的事都干得出来,说不定哪天就把扬州搅得天翻地覆,万一又被刺客盯上,江昭元有本事自保,可她只是个普通人,若被卷进去,可就
吾命休矣。
玉黎清坐立不安。
当着少年的年,玉黎清不敢露出惧色,只安静坐着听他和父亲说话。
崇文书院虽比不上梁京的书院,但在大梁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公子不必介怀侯爷的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玉天磊话刚说完,江昭元便转脸看向他,面露难色,不瞒伯父,晚辈有一不情之情。
玉天磊温和道:公子初来乍到,定有许多不便,若有我们能帮得上的请说就是,我等定全力相助。
听了这番话,玉黎清急的茶都喝不下去了,放下茶杯,眼神复杂的看向父亲,恨不得多给父亲安两个心眼。
她知道父亲心善又乐于助人,可也不能任谁来求都答应啊,他们对江昭元知之甚少,万一被扯进什么事儿里,岂不惹祸上身。
这家中总归是父亲做主,玉黎清不好在客人面前驳了父亲的威严,暂时忍下不满。
江昭元开口道:此行晚辈只带了一个随行小厮,我们两人单住一件宅子过于冷清,又不熟悉这城中事物,不知可否在伯父府上借住些时日?
闻言,默默在一旁听着的玉黎清终于忍不住了。
住在扬州不够,还要住她家里?
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他住下,真要住个一年半载,她小命就没了。
玉黎清小声说:二公子是侯府出来的,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住在一起,怕是不合您的身份吧?
未等江昭元开口,玉天磊便道:清儿,江公子既然愿意住在我们家,自是不介意身份之别,你又何必要以身份论亲疏,是愈发不懂事了。
玉黎清看看父亲,又看向江昭元,低头说:可是我爱玩耍,要在园子里嬉闹撒欢,怕是会扰了公子读书。
玉天磊皱起眉头,既知道自己调皮会扰了公子,日后还不安分些?多跟公子学学规矩,收收你的性子。
父~亲~玉黎清被父亲怼得哑口无言,撒个娇蒙混过去。
为何父亲总向着江昭元说话,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等玉黎清乖乖噤了声,玉天磊转向江昭元,内人早亡,小女被我宠坏了,还请江公子不要介意。
少年微笑着摇摇头,腼腆道:无碍,我也喜欢热闹,只要玉姑娘开心就好。
撒谎。
玉黎清偷偷攥紧了袖子。
前世她住在侯府半年多,从来没有见过他设宴摆席,连上门送礼的官员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一盏热茶都喝不上。侯府里冷冷清清,别说热闹了,连点人气儿都没有。
玉黎清还想再找个借口单独劝劝父亲,没想到父亲迫不及待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定了,朱阳,带几个人去把东边的意柳园打扫一下,把江公子的行李搬过去。
安排好住处,玉天磊站起身来,走到玉黎清面前说:下人打扫庭院还要花上一会儿功夫,清儿,你带江公子去园子里逛逛吧。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使眼色,摆明了是要撮合他们。
玉黎清任性扭过头去,小声说:为什么要我去,父亲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