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沙毫不留情道:“所有布置加上蛋糕准备成本,看何队你是自己人,就不跟你收人工费了……按道理说,我们这些人放弃休假过来帮你,这算加班。”
“……”
何剑秋哭笑不得,要知道,他刚刚才把他一个半月的工资都一掷千金了,相比之下,这三百多块钱简直还不够塞牙缝。
“别说废话了,赶紧的!雷哥说不定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白央急的火烧眉毛,劈手就把小盒子给拿了过去,一打开,里头的大钻戒晃的白央一阵眼晕,他震惊道:“何队长,你确定要用这么大钻的吗?这可是要塞在蛋糕里的,万一一会儿卡喉咙里怎么办?”
“我要用小的不是更容易被吞?”
何剑秋好歹是个警察,撇除情感,基本逻辑思考能力还是有的,无奈道:“而且说实话,老板,你们布置成这样太明显了,雷虹以前可是干技侦的,她看一眼就会知道……”
“那也是情趣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结过婚?”
白央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二话不说已经给戒指消完毒塞进了奶油里,抹面的手法逐渐粗暴:“你好不容易才退下来,这次既然要重追我雷哥,那当然得使出雷霆手段!要不是看你年纪大脸皮薄又是公务员,我就让你在江边直接给雷哥跪下求原谅了。”
“……老板,我要是和雷虹有个儿子,估计都没你对这事儿上心。”
山城鬼见愁有些头疼。
虽说,他是和局里请了一天的假。
虽说,队长那边说的是,这半星期他都不用来上班,队里已经没他的位置了。
虽说,他也确实是很想把雷虹给娶回来。
然而,眼下这个情况,白央似乎是觉得雷虹一定会答应,但是那个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之所以凡事都要确认三遍,就是不想给对方吃后悔药的机会。
就像是当年那场告白一样,后头结婚的时候雷虹问了他三遍,离婚的时候也问了三遍,雷虹在这件事上从不打马虎眼,所以,每一遍她都问了——
“你确定吗?”
最后点头的都是何剑秋自己。
想到这儿,鬼见愁不禁叹了口气:“老板,我觉得你们真的要做好那种心理准备,雷虹真的不一定会一下子……”
“他妈的,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是你复婚还是我复婚啊?”
听到这儿,正在暴风裱花的白老板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他:“老子今天放弃店休把员工都薅回来在这儿给你做蛋糕布置现场,你他妈的要是再追不到我大哥,一会儿我管你是不是山城鬼见愁,一定把你脑袋按蛋糕里让你鼻孔吃奶油!”
“…………”
山城鬼见愁的头顿时更痛了。
他已经有太多年没见过像是白央这样的人,当时给他骗完还一副要咬他两口的架势,结果一操心起别人的家务事上头得堪比自家老父亲。
局里的警犬都比这人记仇。
“我说老板你……”
何剑秋本想再给白央打一针预防针,谁想这时宋楠师已经慌里慌张地猛拍厨房玻璃:“老板!回来了!雷姐已经到前头路口了!我看到她了!”
“卧槽雷哥他妈也太快了,我还特意点了三种不一样的饺子!”
这下子白央再也没时间说废话,直接一脚把何剑秋从厨房里踢了出去,开启了八倍速狂暴裱花模式:“赶紧把雷哥拖住,不要让她进来!也不要让她发现!”
“……”
要说山城鬼见愁这辈子接手的高难度任务有许多,其中也不乏有单纯要争取时间的那一种。
然而,即使是后头站着两个真枪实弹的打手,何剑秋都不会像是现在一样紧张。
身为曾经的技侦警察,雷虹的视力好到能在一堆烟灰里看到一张没完全烧完的纸片,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那儿无所适从的他,走过来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在布控?有人要抓?观音里有案子?”
可不是吗?
何剑秋心想,甚至要抓的人已经在眼前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直接拘去民政局。
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是,虽然现在雷虹应该打不过他,但要是他敢这么做,雷虹很大可能会直接报警让人把他这个刑侦副队长拘走。
光是想到雷虹和自己翻脸,山城鬼见愁就真的很难不发愁。
于是,他只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前段时间太忙了,队里给我放了假,有点怀念在这儿打工的日子,所以过来走走,也顺便和老板唠唠嗑。”
“所以你在闲逛?”
闻言,雷虹的目光狐疑地划过他的脸,这很显然是个蹩脚的理由——何剑秋人生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工作狂,以至于他的前妻根本不买单这种他出来闲逛的瞎话。
“你怎么戴着这个出来了?”
忽然间,雷虹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盯着他手上那枚毫无光芒的戒指,目光锐利得像是过去在犯罪现场找到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