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神色低沉:“陛下……”
贺谨缡叹口气:“好了,今日的话,朕只当都没听过。”
“陛下,陛下登基后,做的事妾都知道哦。比如谁兴修水利。前些日子不是夏汛么,妾也听闻了,大坝长堤还有引水渠都很有用,今年没有多少灾情。”
“陛下还改良了军中规则,就不会有吃空饷的了。陛下做了许多,陛下登基也不过第六年,已经胜过先帝晚年许多了。”
贺谨缡挑眉:“爱妃想说什么?”
夸他的功绩?这倒也新鲜。
“妾只是想说,真龙天子,大概也是术业有专攻。陛下对后宫这些阴私龌龊不太擅长。”
云璃一双美目看着他的脸,伸手摸上他的眉骨:“妾失言了。”
贺谨缡只是看了她好一会,才问:“喜欢朕的眉毛?”
“喜欢。”
云璃想起一句话:你的酒窝没有酒,而我却醉成狗。
于是张口就来:“陛下的眉毛如利剑,头回见,就刺进了妾心里。”
贺谨缡忽然用力箍住她:“再敢撩拨,朕就在这里要你。”
云璃吃吃一笑:“陛下敢,妾怕什么?青天白日的,龙体都暴露啦。”
贺谨缡失笑:“什么都敢说。”
“陛下,喜欢您。所以不管妾对错,求陛下看在妾喜欢您的份上,原谅好不好?”云璃撒娇。
贺谨缡自然不会直接答应,只是捏了捏她的脸就算了。
云璃也不在歪缠,就靠在他怀里:“这样好舒服,靠着陛下赏花。”
贺谨缡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揽住她,倒也不着急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贺谨缡感觉腿麻了,才叫云璃下来。
也该回去了,天色近黄昏。
不过夕阳也真好看。
连根拔起
等回了玉渠宫,贺谨缡只是告诉孟常四个字:查张修仪。
孟常一个字都没问为什么,就去办了。
当夜皇帝与以往并无不同,云璃也照旧累的腿抖。
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自然又收获了羡慕嫉妒恨。
云璃表示也差不多习惯了。
贺谨缡早朝结束后,忙完了手头要紧事,孟常就主动来回话了。
“陛下,张修仪如今在宫中还没查出什么。奴婢已经叫人去诸南查问。”
贺谨缡眸色深沉:“不要打草惊蛇。”
孟常应了。
诸南。
当年科场污蔑先太子的案子,就几句诸南不远。
卫氏是戾王的人,张氏呢?
贺谨缡心里不禁佩服云璃看的准,就光是地名,他如今已经能感觉出违和来了。
但是毕竟张氏是舍身过来的,虽然当时,没有张氏,贺谨缡也不会受伤。
或者,没有张氏,他完全可以避开。
但是,在今日之前,张氏就算是做了无用功,也是舍命救他。
他还是领情的。
但是……如果这一切只是做戏,那就太恶心了。
既然是南下去查,那就不会太快有结果。
后宫一如往昔。
皇后这件事处置完了,就开始着手采选宫女了。
虽然是定在八月里,但是要提前办。
也就忙起来了,至于她自己的饮食,如今自然是没问题了。
她还专门找了个嬷嬷,就光看着她和孩子们的饮食。
今年因为这件事,皇后和贵妃的生辰都是略过,过后皇帝赏赐了些东西,就当是补上了。
四月底的时候,张修仪的事查清楚了。
正阳宫中,贺谨缡看着那不厚的卷宗,冷笑起来:“好的很,真是好得很。冒充身份进宫,篡改年龄,与逆贼过从甚密。”
说是过从甚密,其实张修仪能进宫,就是戾王的安排。
张家的意思。
因为张氏的妹妹比起她来,样貌差得多,所以他们家等了好几年,将一个姑娘养到了十九岁,才送京城。
张家才是铁打的戾王一党。
戾王死后,张家蛰伏,自然不敢再生反心,可还要用戾王旧部兴风作浪。
此番张家和张修仪配合,做了这件事。
大晋后宫没有严苛到不许娘家和嫔妃来往。但是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兴起。
果然是从卫娘一行人行刺开始,张氏就在布局了。
当时救驾,自然也是她设计好的。
“好一个聪明的奇女子。”贺谨缡冷笑。
殿中,孟常早就跪了下来,也没有别人在殿中了。
“来啊,传朕旨意。”贺谨缡眼神冷漠,声音却也不大。
“奴婢在。”孟常道。
“张氏一门狼子野心,与逆贼结交谋逆,欺君罔上,谋害皇后,谋害皇子,陷害太后与瑾德妃,实属大逆不道。张修仪废为庶人,即刻白绫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