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办。”
“陛下呢?今儿没有大朝会,这会子是在见大臣,还是在哪里?”皇后问道。
“娘娘,这会子,想必陛下是批折子吧。您要去么?”松露问。
皇后叹气:“算了,我去太后娘娘那。”
“娘娘,太后娘娘昨儿留了华瑛公主啊,这会子公主还没走呢。”如意道。
“……那也得去。瑾德妃小产,我不能不去告罪。公主也好。”说不定公主说句话,倒是免了她被太后说教。
谁不知道华瑛公主一句话,有时候比谁都管用。
太后宠爱华瑛公主,那真是像亲生的。
皇后去太后那,太后就算再是温和,也少少不得一顿说教,不过公主求情,太后给了面子。
一个时辰后,就放皇后回来了。
皇后走后,华瑛公主道:“母后别生气,这怀胎小产有时候也是没法子的事。前年,我不也小产了么。”
“那能一样么?你小产是本身坐胎不稳,驸马不稳重。这后宫里的小产,你还能不知怎么回事?德妃有大皇子,她再怀孕,谁不怕她再生一个皇子?”
“皇后尚且无子呢。”太后淡淡的。
“母后,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嘛。皇后嫂嫂很好了,十个还年轻嘛,您都说了,父皇在世那会子,皇子争斗的多厉害?叫十哥晚点有那么多儿子不也好?”
太后失笑摇头:“你呀你,就是叫哀家宠坏了,傻。你十哥是皇帝,咱们能理解他晚些生儿子是好事,不至于太过争斗。可朝臣们,是要看他早早的多子多福的。如今只有一个皇子,看在臣子眼里,那就是危险。前头逆王和戾王敢公然造反,未必没有这个考量。一旦你十哥有个差池……一个几岁大的皇子,他能不能长成都未可知。”
华瑛公主点头:“母后,那天我听了消息都吓坏了。九哥……九哥就算了,十二哥他怎么会,明明小时候都一起……”
“傻孩子,以后不能这么叫了。”太后摸着公主的头。
“是,我就是觉得惊讶,为什么啊,十个对他不好么?”
“当年先帝宠爱他的母妃。要不是我这个半路来的继后,说不定太子就是他。如果他做了太子,陶太妃就有一日当太后。陶家,也不会被先帝因为一个小罪名就赶去苦寒之地。他们母子有怨。而老九,是野心昭著。这两个人,不知谁利用谁。”太后淡淡的。
“那说起来,还是十哥厉害,终究还是将他们都杀了。”华瑛公主道。
“是啊,你十哥就是个做皇帝的料子。挺好的。你以后也要跟你十哥亲近些。母后跟前就是你们两个。”太后道。
“嗯,母后放心吧,我的驸马只是个有爵位没官职的闲散人。他也没野心。我有母后护着,处处都好。我们也一定什么都听十哥的。”华瑛公主道。
她其实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真没野心的人。
太后点头,轻轻叹口气,又摸摸公主的头。
瑾德妃的事,一连查了三天,还没见结果。
云璃再见着皇帝的时候,就是七月初五这一天。
她被叫去正阳宫,正是下午,午睡刚起来的时候。
她穿一身水绿色的裙子,简单的单螺髻,用银簪子配着珍珠。
又叫人去花园采了十样锦的花装饰,她叫人去采来的就是浅绿色的十样锦花,花型虽大,却颜色浅淡。
她从前到后,饶了七八朵,也不显得突兀。
耳朵上戴上一对素银嵌碧玉猫眼石的坠子。
裙子领口不是那么紧,显得天鹅颈美丽而耀眼。
请安时候,那耳坠子都不怎么动。
贺谨缡叫了起:“爱妃今日倒是清丽,倒不像是那一日,如初春枝头的迎春。今日,竟是兰花仙子了?”
“陛下好俗,怎么尽拿那些花儿来比喻人?”云璃轻轻拉贺谨缡的袖子:“花开花谢就是一夜的事,陛下好歹比喻些结实的。”
“结实的?结实的未必好看,爱妃要?”贺谨缡笑道。
“那还是不要了,陛下别说了。”云璃摇头。
贺谨缡大笑起来。
这还是自打瑾德妃小产陛下大怒后,第一次笑的这么高兴。
“来,给她上笔墨。”贺谨缡对孟常道。
孟常应了,就叫人去安顿。
须臾,笔墨纸砚都摆上了,自有人磨墨。
藏拙
“将你那一日唱的词写下来。”贺谨缡指了指桌子。
云璃就知道。
她就知道那样好的词,皇帝不可能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也没打算据为己有,不是自己做的就不是自己做的。
至于皇帝信不信,那随便吧。
她提笔,蘸墨,写了起来。
写的是小楷,字迹也不差。
这时候的大家闺秀,无一不是打小就学,所以只要不是个天生傻子,谁的字也难看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