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修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凑上前去,吻住了她的唇。
颜凝没有闪躲,只是微微犹豫了一瞬,便迎了上去,回应着他的吻。
灼热感在全身蔓延,两人分明都动了情,连望向彼此的眼眸都是湿漉漉的。
他将她抱紧,像是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而她则攀附着他的脖颈,想要更多的感受他的爱意。
上一世,他们也曾这样过。可那时她心底都是算计,而他则全是占有和征服。
她迫切的想要他掉入她的陷阱,而他则迫切的想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那种感觉与现在这样水到渠成的绵长情感是不同的。
他们不必着急,也不必去想什么,只要知道彼此在身边就很好。
阿凝他轻声唤她。
而她回应他的,却只有浅浅的低/吟。
他侧过头,发缕垂落着,遮住了他眼底的欲/望。
以安哥哥,陛下有令,命你今日便启程去南宫。
平阳郡主说着,见谢以安站在窗前不为所动,小心翼翼道:车马已备好了。
嗯。他低声答应着,却再未说旁的话,只遥遥望着皇宫的方向。
这个时候,她大约已经嫁给他了罢。
没想到,活了两世,他竟还是没有握住她。
谢以安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走罢。
平阳郡主不忍,道:以安哥哥可是想见阿凝?若是想遥遥的看上一眼
不必了。他拒绝道。
没有相见的必要了。
如今他这副样子,还怎么配见她呢?便是她可怜他愿意见他一面,他也羞于面对她。
平阳郡主只得道:如此也好。
她顿了顿,道:颜冰以安哥哥打算怎么处置呢?太皇太后下了恩典,让你自行处置的,陛下也答应了。
谢以安闭了闭眼睛,道:赐死罢。
他不觉在想,若是没有颜冰的事,是不是上一世颜凝就不会死,而这一世,颜凝也不会那么决绝。
对于颜冰,他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也好。平阳郡主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王府里萧瑟寂寥,到处都是哭声,哪里还有往日那般荣耀的模样呢?
谢以安咳嗽了几声,自从受了箭伤,他便落了这个毛病,大约再不能好了。
平阳郡主道:以安哥哥可要再看看这王府?
谢以安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大约他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南宫之外的地方了
今日残阳如血,是颜凝成亲的红色,正如那日颜凝自城墙上跳下去,他眼中的颜色。
他闭上眼睛,尤记得当年颜凝出事之后,谢景修看向他的眼神。那般痛彻心扉,望向他的目光,像是恨之入骨似的,饶是他当年已是权倾天下的康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后来,谢景修果然要为她报仇,千方百计的置他于死地。
他还记得康王府覆灭那日,血流成河,连雨水都是红色的。
他跪在雨里,求谢景修放过他母亲,可谢景修只是淡淡道:朕要整个康王府为她陪葬,少一个都不行。
相比于今日,这处置他的手段可狠辣多了。
谢以安自嘲的笑笑,原来活了两世,他才是那个最不长进的人。
还有,以安哥哥,再见了。平阳郡主轻声道。
谢以安不觉看向她,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阿凝说得对,我不该耗费青春去等一个不爱我的人。平阳郡主释然一笑,道:这南宫,我便不陪你去了。
平阳终于也离开了,这世界之大,只有他一个人了。
谢以安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居然咳出一口血来。
他看着掌心里的血,将手掌紧紧合拢,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三个月后,书房。
陛下,南宫那里传来消息,谢庶人病逝了。
谢景修听着,笔尖微微一动,道:知道了,不必传出消息去,免得皇祖母忧心。
奴才省得的。
正说着,只见太医急急走了进来,道:陛下万安。
皇后如何了?谢景修抬起头来。
太医笑着道:恭喜陛下,娘娘是喜脉。
什么?谢景修一怔,赶忙站起身来,朝着椒房殿跑去,连轿辇都顾不上传。
颜凝见他急匆匆的跑了来,笑着用帕子擦着他额角的汗,道:陛下知道了?
谢景修将她拥在怀中,道:阿凝,太好了!
颜凝从他怀中抽出身来,道:太医说着,前两个月胎不稳,得好好养呢。
谢景修听说,忙扶着她坐下,道:正是呢,倒是朕大意了。
娘娘,车已备好了。知书走进来,见谢景修在,赶忙行礼。
谢景修命她起身,又道:阿凝要去哪里?
颜凝站起身来,道:陛下忘了,今日是我哥哥去霍家提亲的日子呢。我回去凑个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