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他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道:以安哥哥,你糊涂了,我是平阳啊。
谢以安一愣,立即把手抽了回来。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胸口像是空了一块似的,冷得厉害,而更多的,则是寒凉。
他睁开眼睛望着她,道:怎么是你?
平阳郡主还未回答,他便自嘲一笑,道:是了,她不会来的。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谢景修,哪还有他的位置?
平阳郡主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平阳郡主心里发苦,道:以安哥哥,你别担心,我已和母亲说了,无论你如何,我总会陪着你的。
陪着我?我一个将死之人,不值。
平阳郡主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母亲已进宫去求情了太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如今康王已死
我父王死了?谢以安大惊道。
他是自裁的。平阳郡主垂了眸,道:他被姚遇安生擒当日便自尽了,听我哥哥说,他是为了保全你。
那我母亲呢?
王妃如今被囚在牢中,等候发落。
那她呢?
谁?
平阳郡主见谢以安不说话,便道:我知道你想见阿凝,等你身子好些,我会劝她来见你的。
不必!谢以安斩钉截铁道:我如今这个模样,自然是不配她来相看的。
平阳郡主听着只觉心痛,他那样一个翩翩佳公子,怎么就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啊!
谢以安却没看她,只是笑,笑得疯癫。
这一切说到底是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颜凝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面前的金银首饰、织锦华服,不觉有些怔忪。
这是她第二次出嫁了,相同的是,每一次她都是嫁给了真心喜欢的人,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绝不会识人不清,后悔终生了。
知书和知画看着那些聘礼赞叹不已,道:这才是成亲堪用得东西啊!
知书道:我们姑娘是仙女似的人儿,自然要顶好的东西才能相配呢。
知画笑着道:那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谁能想到,咱们姑娘没做太子妃,便直接要做皇后娘娘了呢!
颜凝笑着道:偏你是个喜欢胡说的,若是再说,便罚你今日不许吃饭。
知画顿时求饶道:奴婢可再不敢了!奴婢只求姑娘带着奴婢进宫去,也好让奴婢尝尝宫里的好吃的。
颜凝知道她的忠心,上一世在最苦的时候,也只是她们守着她罢了。
颜凝将一对金镯子分别放在她们手里,道:自然要带着你们,不然还能带着谁呢?你们陪着我进宫过几年日子,等遇到好男子,我便把你们嫁出去,也好让你们体体面面做主母。
知书和知画听着,心里自是感激不尽,她们赶忙跪下来,红了眼眶道:多谢姑娘。
你们这样忠心,这是应得的。颜凝也红了眼,上一世她欠她们的,便让她这一世还回来罢。
主仆三人正说着,便见孟氏和周姨娘走了进来。
阿娘,姨娘,你们怎么来了?
颜凝笑着站起来,刚要去招呼她们,便见周姨娘直直跪了下来。
颜凝赶忙扶她,道:姨娘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我了。
孟氏也劝道:你起来说罢。
周姨娘摇摇头,道:夫人、阿凝,求求你们,救救阿冰罢!
孟氏无奈的看了颜凝一眼,道:我已劝了她半天了,可
颜凝道:我明白姨娘的慈母之心,只是谢以安是阿冰自己选的夫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便只能她自己担着。更何况,当今陛下慈悲,连谢以安的命都饶过了,又岂会要颜冰的性命呢?
周姨娘哭着道:阿冰她
孟氏见她哭的泣不成声,忍不住道:本是不会要颜冰的性命的,可她自己害怕,便闹着要出康王府。王妃不肯,她便和盘托出,说那孩子根本不是谢以安的,谢以安也从未碰过她
颜凝冷笑一声,道:这种鬼话她也说得出来?
孟氏道:谁知竟不是她胡编的,康王妃找了那个侍卫查证,果然当时与颜冰做那苟且之事的是他他是谢以安身边的侍卫,那日谢以安喝多了酒,早早便安置了,他见颜冰大晚上来找谢以安,便动了心思。后来颜冰有了身子,他担心事情败露,便偷出谢以安一个随身之物,让她污蔑谢以安
颜凝道:她如此行事,王妃会饶过她?
孟氏道:可不是?颜冰本以为康王府出了事,便再奈何她不得,哪知太后和陛下虽恨谢以安,可到底谢以安是皇家的人,哪能容得她这样作弄?那侍卫当场便杖毙了,颜冰则等候发落。依着我看,若不是你的面子,只怕她也活不到现在。
颜凝听到这里,才看向周姨娘,道:姨娘,颜冰如此行事,姨娘还要我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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