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着她生产,康王府的人顾惜孩子呢。周姨娘说道。
康王府根本就不认为这个孩子是谢以安的血脉,又怎会为了他破例?
颜凝说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上一世,她只知道康王陷害颜家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却全然不知道康王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导致陛下认定证据确凿。那时她已身为世子妃,谢以安处处防着她,她根本没法查到什么,她只知道谢以安一得知颜家不肯背叛太子,便起了杀心。
而这一世,她与谢景修的亲事虽未正式定下来,却也传遍了京城,而颜家支持太子便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么,谢以安会不会因此起了杀心?
颜凝没说话,只将周姨娘扶起身来,道:我知道姨娘心疼她,可此事太过蹊跷,我实在不能让姨娘冒这个险。
周姨娘摇头道:阿凝,我知道你不信,可是阿冰她绝不会做对不起颜家的事,她只是想见我罢了
颜凝叹了口气,道:姨娘,她做的对不起颜家的事还少吗?
孟氏劝道:阿凝说得对,康王手段毒辣,我们不得不防啊。
周姨娘只顾垂泪,道:夫人,我明白。
正说着,便听得外面一阵吵嚷,看门的小厮笑着来报,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要给二姑娘下聘呢。
颜宗翰一听,大喜道:快请进来。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道:阿凝,你回避一下。
颜凝点点头,道:是。
管家见颜宗翰要离开,忙道:老爷,那我便去回了康王府的人?
颜宗翰不耐道:打发了便是了,就说宫里来了人,周姨娘脱不开身。
管家道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康王府中,谢以安端坐在书房,见侍从独自一人走进来回话,脸色便沉了几分。
侍从跪下行礼,道:世子,颜家不肯派人来,说说是抽不开身。
有什么抽不开身的?不过是攀附上了太子,便如此目中无人了?康王妃猛地一拍桌子,几乎要站起身来,见谢以安眉头微皱,又赶忙坐了下来。
侍从道:属下瞧着宫中派了人来,看着倒像是礼部的,来给颜二姑娘下聘呢。
谢以安抬了抬眼,道:知道了,下去罢。
那侍从不敢耽误,忙退了下去。
康王妃见谢以安冷着脸,便道:此事势在必行,也未必要把颜家拉下水去,等将来成了事,你想怎么处置颜家都成。
谢以安没说话,只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母亲累了,回去歇着罢。
康王妃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忙道:我去瞧瞧颜冰怎么样了,生了这么久还没个消息
谢以安没理她,只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风景正好,晴空万里,是不冷不热的天气,不愧是钦天监选出的日子。
谢以安眯着眼睛朝天空望去,碧蓝色的天空映在他眼中,倒多了几分寒意。
颜凝,你逃不掉他低声道。
世子。
身后传来低吟声。
谢以安回过头去,只见颜冰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捧着小腹,勉强跪在地上。身旁的侍女扶着她,眉目间尽是嫌恶之色。
你来做什么?谢以安不耐烦的看向她身旁的侍女,道:还不扶她回去!
颜冰已痛的满头是汗,见状赶忙忍痛道:世子,我姨娘肯定会来的,她心疼我等她来了,我便想法子
颜冰,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谢以安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颌,冷声道:你不过是颜家的弃子,没有半分用处。我之前居然会信了你的话,实在可笑!
不会的,我姨娘是疼我的,她不会不来的。
谢以安摆了摆手,命人扶她回去,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她说了。
颜府。
姑娘,奴婢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姑娘有这么多聘礼,而且件件都是珍宝,简直要看花了眼。知画绘声绘色的形容着方才的场面,道:奴婢瞧着外面围了好多人,都惊得挪不开眼呢。
知书道:殿下待姑娘一片真心,便是把世上的好东西都捧到姑娘面前还犹嫌不够呢,偏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颜凝笑笑,看着那聘礼的单子,道:我只留这几样首饰衣裳,其余的便让阿娘处置罢。
知书点点头,笑着道:夫人心疼姑娘,便将聘礼都给了姑娘,姑娘又心疼夫人,这又还回去了。
知画道:你这就不懂了,姑娘他日入了东宫,要什么好东西没有的,自然不在乎这些。
众人听着,皆是一笑。
颜凝将那礼单阖上,道:知书,去将那坛子梅子酒挖出来。
知画一愣,道:姑娘要出去?
颜凝轻笑一声,道:不许多问。
是。
傍晚时候,颜凝坐在葡萄架下,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才勾了勾唇,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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