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冰这才晓得害怕, 瑟缩着说不出话来, 只抖得不成样子。
颜凝不忍看父亲无端受辱, 忙走上前来,道:陛下明鉴,此事臣女父母家人一概不知。想来阿冰也非故意隐瞒, 她虽不知轻重,却也绝不敢做欺君之事。
是啊臣女无心隐瞒此事, 只是刚好吃了寒凉之物, 这才动了胎气
听颜冰如此说着, 皇帝的脸色才略缓和了些,道:罢了,都起来罢。
此时, 颜冰突然推开孟氏扶着她的胳膊, 径自扑到众人面前, 朝着皇帝跪了下来,哭道: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众人皆是哗然,连颜凝都不觉睁大了眼睛,她从未想到,颜冰竟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
颜宗翰眼疾手快的走上前去,想要拉颜冰起来,颜冰却执意不肯,只道:父亲,此事除了陛下,无人能为女儿做主!还请父亲成全!
你这孽障!颜宗翰松开了手,任由她瘫在地上,恨道:你怎能如此不顾名节脸面,你
颜凝走上前去,扶着颜宗翰的手臂,帮他稳住身形,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毕竟这是御前,说得再多,只会失仪而已。
颜宗翰无奈的住了口,避过头去不再看颜冰,只是气得浑身发抖。
皇帝眼眸阴鸷,道:颜三姑娘,你到底有何冤屈,要让朕为你做主?
颜冰双目含泪,道:陛下,臣女腹中的孩子是是康王世子的!
这下不止是颜宗翰,就连皇帝都有些绷不住,众人更是纷纷议论起来,连噤声都忘了。
只有颜凝仍是一副淡然模样,上一世看过的事,这一世再看一次,倒没什么感觉了。
谢景修不觉看向她,见她神情如常,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些许快意来。
不可胡言!颜冰,你可想清楚了?皇帝沉声道。
臣女绝无半句虚言。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道:陛下,此物是世子与臣女欢好时所赠,请陛下明鉴!
皇帝凝神看着,那玉佩用料考究,依稀雕刻着康王府的纹饰,倒不像是假的。
他看了颜宗翰一眼,冷笑一声,道:爱卿,你这女儿当真是好本事啊!
陛下恕罪!颜宗翰赶忙跪下身来,道: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重责!
皇帝摆了摆手,道:既是男未婚、女未嫁,如今你有了身子,只去康王府定亲事便是,闹到朕这里做什么?
颜冰抬起头来,抽泣道:实在是世子不肯认臣女,臣女这才出此下策臣女只是怜惜腹中的孩子,否则万死也不敢叨扰陛下的!
皇帝叹了口气,道:罢了,男女之事最是难断。今日是霍府的庆功宴,说这些只怕是不妥。颜爱卿,明日一早带你三女儿进宫罢。
是!颜宗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跪在地上,直到颜凝扶他起身,他才略略回了神。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颜冰一眼,嘱咐孟氏和颜予淮先带了她回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自己则惴惴不安的坐在原地,只等着待会庆功会结束,亲自去向皇帝请罪。
平阳郡主见颜冰要走,忍不住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面色微红,讽刺道:三姑娘真是好本事,康王世子刚与你二姐姐退了亲,你便忙不迭的扑了上去,难道在三姑娘心里,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颜予淮和孟氏心中也暗替颜凝不值,因此也并未出言帮她,只冷眼瞧着。
颜冰怯声道:郡主说的是,只是世子酒后失德,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呢?
你闭嘴!
平阳郡主厉声道:以安哥哥是何等为人,怎会酒后失德?定是你构陷于他,等事情查明,我要你好看!
她说着,再不愿多看颜冰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走罢。孟氏叹了口气,再不愿多说什么。
颜冰看向她,委屈道:若今日受辱的是二姐姐,母亲和哥哥也会如此袖手旁观吗?
孟氏看了她一眼,道:阿凝又怎会做这样的事呢?
颜予淮没说话,只在她们身后走着,不觉又回头看了颜凝一眼。
她伫立在颜宗翰身侧,腰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倒比颜宗翰坚强许多。
是啊,阿凝时时惦念着他们,又怎会舍得让父母兄弟难做呢?
因着出了颜冰的事,众人都没了心思,庆功宴也草草收了尾。
谁也想不到,在霍奉之的庆功宴上,颜家的三姑娘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想来,她未婚先孕之事不到黄昏,便会传遍京城了。
颜宗翰让颜凝和颜宗翰先回去,自己则跟着皇帝请罪去了。
二姐,咱们走罢。颜予潭垂头丧气的走到颜凝身边,连神色都是恹恹的,家里出了这种事,任谁都打不起精神来。
颜凝回头看了谢景修一眼,只见他作势也要离开,便道:走罢。
她和颜予潭一路走到将军府外,方才上了马车。
跟着东宫的车驾。她轻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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