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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拂珠狼狈地睁开眼,眼底微红,染了鲜血的唇亦是红艳。

乌致望着终于肯看他的拂珠,低头靠近。

呼吸交缠,他一点点蹭过她的唇,让血尽数地染红她:你涂胭脂好看。他应当是觉得她这个模样很合他心意,近乎诱哄般地道,不若往后我买胭脂给你?

拂珠撇开脸:我不要。

她这么一动作,乌致嘴唇擦过她下颌,留下淡淡血迹。

那你要什么?他近距离地欣赏这点血迹,艳的红素的白,于冰肌玉骨上交织成一幅靡丽画卷,女为悦己者容,你

话没说完,就被拂珠打断:我要你放开我。

拂珠表情很难看。

眼底的红将将要滴下来,她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在今日之前,拂珠无论如何都没想过,有朝一日竟能从乌致口中听到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

是他说的,她不必学别的女修那样梳妆打扮,她只要干干净净的就好。

他说她这样最好看。

他随口一句话,她记了几十年。

他自己呢,可是说完就忘?

乌致,拂珠闭了闭眼,颤声道,你究竟将我当作什么?

想到时是一回事,不想到时是另一回事。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在他眼里,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件工具?

乌致没有立刻回答。

风乍起,伴着琼花纷飞,瑟瑟秋意环绕而来,这天越来越冷了。失去发带的束缚,拂珠散乱的青丝被风吹得轻舞,乌致握住离得最近的一缕,指尖缠了缠,置于唇边轻吻。

这个吻清浅极了,重新闭上眼的拂珠并未察觉。

她只听得他道:发带我还留着。

这简直答非所问。

但拂珠听懂了。

他念旧。

他既还留着她送的发带,就表明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他轻易不会放开她。

楚秋水呢?拂珠问。

他亲自将青梅接来万音宗,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更为青梅伤她。

这岂非也是念旧?

我说过,秋水不是你,她和你不一样。

又一阵风吹来,乌致指尖一松,看着那缕青丝飘飘摇摇地落回拂珠颈边,漆黑与白皙交错,他留下的那点血迹晃眼得很:你总拿她作比较。何必?

拂珠沉默。

又是这句话。

拂珠突然觉得有点累。

她深深呼吸数下,无声劝诫自己别再问了,否则只会落得自取其辱的下场。

今日已足够难堪,她不想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丢掉。

这时乌致道:我听素和说,你给不少人发了帖子,请他们月底来楚歌峰赴宴?

这是要谈正事了。

拂珠再度睁开眼:嗯,都给我回信了,说会准时赴宴。

这是她为乌致养成的习惯。

每逢乌致做了什么非同凡响的大事,她总会在楚歌峰上设宴,一面为乌致恭贺,一面也为乌致立名。

她想让全中界,乃至全三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的这个人究竟有多耀眼。

为此北微师父以前经常骂她,说她这么做是能树立起乌致的名声不错,可有谁知道乌致能有如今这般成就,皆靠她一手安排?他们只会觉得她是攀附乌致的菟丝花,以色侍人之流,她简直傻到没边。

师兄也说她做得不对,她以自己成全乌致,不见得乌致就会记得她的好。

当时她是怎么回应的?

她冲师父师兄讨好地笑,说只要能帮得上乌致,她怎样都好,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正好,让秋水见见别的修士。

听见乌致这句,拂珠回神:那到时候你直接带楚秋水出面吧,我就不过去了。

这像是气话。

乌致便掐掐她下巴,又抹了点血迹,好似要在上头画出朵花来:你怎么能不去?他说,凝碧道君亲自发的帖子,来客若没见到你,怕是要以为你我之间生了间隙。

他意在打趣,岂料拂珠平静道:不用以为,已经有了。

只要楚秋水在楚歌峰一日,这间隙便存在一日。

除非他即刻就将楚秋水送走,否则她与他之间的间隙只会越来越深。

乌致涂抹血迹的手顿时一停。

下一刻,他手垂下去,眼神也归于冷淡。

他道:凝碧,别得寸进尺。

拂珠平静道:你大可松开我,看我会不会得寸进尺。

乌致微微一滞。

他松开手。

没了他的故意压制,拂珠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她剑指一并,石壁上残留的剑意受到牵引,长鸣着脱离石壁,在她身边叠成个繁复剑阵。

假使乌致又施以威压,有这剑阵在,即便支撑不了太久,那点时间也足够她做别的。

乌致没有阻拦。

他眼睁睁看着她与他划分界限。

片刻,他道:你为何总要与秋水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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