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意了,家属院的大娘们都不敢再说了。
她们这些人平时不上班,就在家接点散活,最喜欢的就是说八卦,嘴虽然碎,但是胆子都不大,就是平常的家庭妇女。
“那个,小岑,你不要怪初夏,现在她已经改了,没有再听她妈的话。你那个丈母娘才是真的不行,搅家精!”
“我知道。”岑峥年收敛自己的气势,皱着眉头,苦恼地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初夏太好强,不喜欢和我诉苦。”
这群妇女闻言,又恢复正常的模样,一个个热情地说:“没事没事,你想知道啥就问我们,家属院里没我们不知道的。”
岑峥年离开后,这群妇女还讨论着岑峥年和初夏,说初夏命好。
“命好?丈夫四年不回来,给你你要不要啊?”
一个女人突然出声,人群立马寂静了一瞬,她们光看到刚刚岑峥年的好了,都忘了,他一出去就是几年,这不是守活寡嘛!
“那还是算了,虽然我家那口子不咋地,但他天天能回家,我还是喜欢这样的。”
“是是是,我也是。”
刚刚说话的妇女坐在一边,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糊纸盒:是啊,四年不回来,再好她们也不想要。
岑峥年从知道那些信息后,心里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浓浓的自责愧疚快要淹没了他。
他自责自己没能尽到丈夫的责任,后悔以前对初夏和安安的关心不够。
怪不得妻子寄过来的照片上,她和安安那么瘦弱,怪不得她和安安现在还要吃药养身体,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要一想到邻居们说的初夏和安安以前过的日子,岑峥年的胸口就闷得呼吸不过来,好像一大块棉絮赌在里面。
岑峥年见过人性的恶,科研所也不是一直太平。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心在科研上,有才华的也可能更想要钱。
罗家的贪婪,和他们一模一样。所以他不意外他们的行为,可他愤怒他们这个行为是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
岑峥年眼里划过阴霾。
如果因为岑峥年的外表就觉得他是温和好说话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手段如果温和了,也不可能管得住他手下那些科研人员。
初夏背着包走出来校门时,抬眼看到岑峥年等在九中的门口。
他的形象实在出众,只是随意地一站,在人群中也是最显眼的那个,初夏就看到不管男生女生,就过去都要多瞄他几眼。
岑峥年自己倒是没什么觉察一样,眼睛一直看着校门口,一看到初夏,他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长腿一迈,直接朝初夏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来这……”
初夏话音还没落下,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看到名草有主,一些原本兴奋的女孩子,脸上顿时露出失望。
这会儿女孩子都很胆小羞涩,极少有主动凑到男生面前说“交个朋友”的,就算男女对象谈恋爱,牵个手都会脸红,纯情得很。
因此大家对岑峥年只是悄悄看,没有过来打扰的。特别看到他有对象了,就更不会上来了。
初夏怔愣在原地,眨眨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岑峥年会突然抱她?这不符合他性子啊!
“你……”
“对不起。”岑峥年和初夏同时出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心疼和内疚,初夏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应该是知道之前原主和安安发生的事了。
初夏没有过隐瞒之前的事,也没法隐瞒。以前原主和娘家的事,家属院大部分人都知道。
她和娘家闹掰了,也都知道。岑峥年不用打听,他都能很快从好事者的嘴里听到。
初夏其实也不知道,岑峥年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不管他怪不怪她,她都能接受。
只是她没想到,岑峥年这个看起来根本不关心八卦的人,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
“已经都过去了。”初夏犹豫了下,还是抬起手拍拍他的背说。
感觉她再不说点什么,岑峥年都要被自责杀死了。
岑峥年心里的愧疚,仿佛突然被撕破了个口子,连同胸口的滞闷都少了些。
他低低“嗯”一声,缓缓松开初夏。
“我过来这边办点事,想着你该结束考试了,就过来了。”说着岑峥年伸手拿过了初夏的包。
两人往公交车站走去,岑峥年问初夏:“今天下午考了什么?”
“物理、数学。”
刚说完,初夏想起来自己考试前要回来的自行车,她马上停下脚步:“我有东西忘拿了。”
回到学校,岑峥年看着初夏开锁的那辆自行车,很熟悉,便问她:“这是咱们结婚时买的那辆?”
当年他亲手挑的自行车,他自然还记得。
现在谁有辆自行车都很宝贝,摔一下都心疼得不行,所以大部分人家的自行车骑好些年都还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