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手机揣进裤兜,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黑漆漆没人的样子他才猫腰顺着围墙跑路,一摸眼睛,心道一声糟糕后马上折返,在跳下的墙头下找到了墨镜重新戴好。
大晚上的,此人不仅戴了墨镜,还裹了围巾戴了黑色毛线帽子,装备得严严实实,以至于他进入小吃店时,老板差点以为他是来抢劫的。
买好东西,打包,接着招手拦计程车。
“去哪儿啊?”司机提高了警惕。
“先在人民路绕两圈,再从人民路和联合路交叉口往北去桃园路,”沉闷的声音从围巾里发出。
司机就纳闷了:“直接去桃园路不行吗?”
此人道:“我怕被人盯着。”
司机一惊,整个身体都扭过来打量他:“你、你抢劫银行了?”
“没有。”
“那你怀里捂着什么?”
“不是枪。”
“”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不是,”他拿出怀里的东西给师傅看,“我买的夜宵、饺子、馄饨、鸡蛋饼您别盯着我了,实在是馋我送您一份,我买得可多呢。”
“”司机翻白眼,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你直说是吃的不就得了吗。”
“我怕说了师傅您也不信啊。”
“行行行,桃园路是吧?”
司机师傅踩下油门,身后传来提醒:“人民路多绕两圈。”
“你这多绕两圈得多收费啊,”司机还没放下戒备心,年轻人看着不像好人。
“没问题。”
计程车到了桃园路后,他下了车,自己步行走了一段,再三确认没有人跟着后顺着附近门牌找到了18号。
许少淮没那么早睡,客厅里开了电视,只是没怎么看,听个声音罢了。
他端起水杯重新去厨房,再出来时,客厅玻璃墙外晃过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不禁皱眉,走近墙边,黑影突然间晃了回来,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脸贴在玻璃墙上面对着他,没眼睛没鼻子,一张脸漆黑一片。
如果不是隔着一道玻璃墙,这人已经被他踹飞了。
“黑人”朝他摆手,拉下围巾、口罩、眼镜。
晏词。
许少淮摁了下眼眶,眉心跳了跳。
一分钟后,晏词进了客厅,他把买的夜宵统统拿出来,因为裹在羽绒服里,因此尚有余温。
许少淮审视他,脑袋上的帽子沾着羽绒毛,衣服后背破了一个大洞,裤子染了尘土,来之前不知道在哪儿打过滚:“我记得你说你在家好好睡觉。”
晏词摘下帽子,扒拉了两下头发,眼皮掀了下瞅了眼许少淮。
又掀一下,再瞅一眼。
许少淮被气笑:“怎么?觉得我对你凶了?”
晏词道:“我想你了。”
许少淮怔了怔。
一句想你,再硬的心都软了。
“你说今晚不回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你,”话很难为情,可晏词忍不住,心里那么想就那么说了。
他伸出手抱住许少淮给他取暖,从进门他就发现,房子里没开暖气,而且许少淮穿得很少,就一件毛衣和一件风衣外套,根本不能御寒。
“你放心,我来的时候很谨慎,从家里出来我都没走正门,我翻的围墙,肯定没人跟着我,买吃的我都没去显眼人多的店里。”
在许少淮告诉他,他今晚不会出国时,他就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男朋友身边,他和项目之间,许少淮选择了他,尽管是别人故意做局,但许少淮是为了陪他做手术,履行承诺留下来的。
有种心情难以言喻,只有拥抱温暖的身体才能得到答案。
那就是好喜欢好喜欢。
好喜欢你啊,许少淮。
晏词抱得用力,许少淮也拥住他,用着几乎嵌入身体的力道,只是一垂眸便能看到晏词后背破损的衣服,啼笑皆非,眸光却也温柔如水:“以后不准翻墙,也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我又想见你,又不想给你惹麻烦,就只能这么办了。”
“我告诉过你,想见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但你今晚肯定抽不开身啊。”
“我就不能叫人来接你?”
“会暴露吧?”
“谨慎一些不会。”
“好吧。”
怕晏词冷,许少淮去开了暖气。
晏词捧着碗筷从厨房里出来,热好了馄饨和饺子,微波炉一转快得很,袅娜热气飘过红彤彤笑容鲜活的面颊,模样也映入某人眼底。
两人坐在沙发内分吃夜宵。
许少淮抱过他,双臂搂在晏词腰上,下巴搁在其肩头,神情惫懒却相当享受,似乎电视里播放的无聊节目都生动起来。
晏词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吹,微微侧身将饺子递到许少淮嘴边,今晚还得交流交流吃醋事件:“许先生,我们要不要再谈谈我喝咖啡的事?”
“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