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某不怕,只是因某让公主受如此针对,某深感惭愧。”
言语坚定之中,满是失落。
公主府中,人人敬他,又有公主放权,特意吩咐,不会有人在他背后议论。
出了府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身为罪臣该受的待遇,被人忌惮厌恶,冷眼鄙夷,甚至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赶出去。
是星禾将他保护的太好,以至他以公主的未婚夫自居,都快忘记了自己罪臣的身份。
得意忘形,何其不该。
听出他语气失落,李星禾也高兴不起来,低声呢喃:“是我执意带你过来,让你受此羞辱,是我对不起你。”
贺兰瑾轻轻摇头,回手握住了她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公主所作所为有自己的道理,某乃是罪臣,既已许身公主,便一切都听公主的吩咐。”
宫殿之中温暖如春,李星禾的注意力短暂的集中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此刻是她在保护贺兰瑾,又何尝不是贺兰瑾在身侧支撑着她呢。
无论她需要与否,他都会在她身边。
贺兰瑾待她如此真心,叫她怎么舍得再放他离开。
两人亲昵耳语,看得众人不知该做如何态度,二公主更是看不顺眼,催促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打出去!”
“二公主不要欺人太甚!”李星禾握紧了酒杯,在桌上狠狠一摔。
发出的声响吓了舞姬一跳,脚下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乐声随即也停了。
舞乐声一停下来,殿中隐隐而发的矛盾便怎么也藏不住了。
坐在主位的皇后见状,示意舞姬们先下去,这才开口制止两人,“都别闹了!”
摆手屏退了侍卫。
二公主当即转过脸去委屈道:“母后,是李星禾无视律法,更无视您的脸面,竟然在宴席上带这种人过来,不是故意让您难堪吗。”
三公主附和道:“二姐姐说的是,长公主实在不像话。”边说着,眼神斜着看向身旁的李星禾。
李星禾哼了一声,不作回应。
“两位妹妹都少说几句吧。”大皇子插话解释说,“贺兰瑾入公主府侍候是父皇亲口允了的,虽未过礼数,但他也已经是伺候过长公主的人,算是禾妹妹的侍君。”
说罢,眼神不屑的看向贺兰瑾,嘴角偷笑。
二公主轻蔑道:“哼,不知廉耻。”
“长公主竟然真能将贺兰瑾收房,真是本事不小。”三公主脸上带笑,话中却是讥讽之意。
李星禾扭过脸去,露了一个和善的笑脸,阴阳怪气道:“过奖了,我怎么比得上三姐姐处处留情,沾花惹草,府里还干干净净。”
“……”三公主语塞。
身边陪着的公子,眼中亦有怨色。
殿中来了一群新的舞姬,换了一曲更为热闹的,重新粉饰太平。
暂时没人找茬,李星禾伸过手去搂住贺兰瑾的腰身,后者也配合着往她身边靠得更近,一眼看过去像在互相依偎着一般。
“暖和过来了吗?”她关心道。
“嗯。”贺兰瑾即便是坐着,个头也比李星禾高出一截,屈伸在她耳边说话,姿态更显恭敬,忧心说,“他们好像很厌恶某。”
“毕竟你以前做过不少坏事。”李星禾抚了抚他的腰窝,调笑说,“有我喜欢你还不够吗?”
小手贴在腰间轻抚着,一下一下像是挠在他心上,痒痒的。
贺兰瑾害羞地垂眸,视野中便只剩下自己的未婚妻。
察觉到他的视线,李星禾俏皮地抬眸,点头肯定道:“这样就对了,不要乱看,只看我就好了。”
“想吃什么自己夹。”
“多谢公主。”
“酒就不要喝了,你要是喝醉了,摔在雪地里,我可抬不动你。”
贺兰瑾被她逗笑,连连应是。
李星禾只喝了半杯热酒,暖了身子之后便不再饮,并非是酒不好,而是担心喝醉了,酒劲儿上来会做出冲动之举。
宴席进行到大半,酒菜尝了个遍,舞乐再美,看久了也无甚乐趣。
要是让贺兰瑾换上舞姬的衣裳给她跳舞,她倒是乐意看个够。
单是想象那样一个画面,李星禾都忍不住笑出声,若不是只喝了半杯酒,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醉了才会生出这样荒唐的心思。
虽然荒唐……却也有趣的紧。
手里扣着美人的腰肢,总忍不住想入非非。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看向对面——
大皇子身侧是温婉的皇子妃,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皇子妃仰视夫君,虔诚敬仰,不视他物。
二公主躺在两位侍君怀里,时不时对着她翻个白眼,却也不会冷落了侍君,言语逗弄,指尖抚弄,似有春情在暗里涌动。
视线停在三人身上,李星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竟然有些羡慕——为什么二公主收的侍君都如此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