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焦虑,会时刻压抑、束缚着一个人,让他当下不能畅快地敞开了去享受生活和幸福。
但其实很多事,未来根本不一定发生,至少它们对现在来说,是不存在的。
为了那些不存在的事,来压抑当下的自己,扼杀一些可能性,并不明智。
一个人的状态,整个都是压抑的,就像垂着头朝向地面生长的向日葵,未来真的会变好吗?这样的向日葵,真的能结出颗粒饱满的果实吗。
如果现在都过不好,人怎么会有往前走的动力?
沈书黎恍然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心口发烫,有一股冲动在支配着他:“所以呢。”
周进直勾勾地看着他:“所以,不要为了任何将来的事,去焦虑,去不安,束缚自己前进的脚步。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做。”
沈书黎瞳孔轻颤,喉咙发干:“想,跟你结婚。”
他眸子又亮了几分,大声了些:“我想跟你结婚,周进。想跟你试试,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和未来。”
周进听着心脏的砰咚声,满意地笑了:“好。沈书黎,你很勇敢。”
沈书黎耳尖骤然发红,难为情地别开了脸。
他才不勇敢。
他是个懦弱又胆小的人,一直都是。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
是周进几次给了他往前走的勇气,如果光是他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这些周进都不知道,沈书黎也不会告诉他。
他想在周进眼里,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沈书黎:“婚后,我想搬到要拆迁的那个老宅子去住,可以吗。”
周进挑眉:“当然。改天我空了,过去帮你修一修,当婚房布置一下。”
两人就这么谈好了,相视一笑。
很快天就亮了,周进骑着三轮车回了家。
他必须尽快搞定周二爷这边。
还有件事,让周进有些不安,那就是书里沈书黎的第二次劫难。
那次劫难,会促使沈书黎性情大变,自暴自弃地堕落,甚至答应跟原主那样的人结婚。
现在周进还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他只能时刻关注着沈书黎。
眼看距离剧情爆发点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情又沉了些。
如果能快点跟沈书黎结婚,等事情发生时,他也能及时发现,并且名正言顺地帮沈书黎处理掉。
到家后,周二爷正在院坝里喂鸡仔,听见动静,头也没抬。
周进把车停稳,站在他身旁跟他一同喂鸡。
周二爷低头看着地上:“一晚没回来,去见你对象了?”
周进嗯了声。
周二爷:“下回别大黑天跑出去,不安全。”
周进又嗯了声,随着他一起转了个方向:“爷爷,我想结婚了。”
周二爷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看了他好久,最后无奈道:“跟你的男朋友?”
周进:“嗯。”
周二爷望向虚空,苍老浑浊的双目颤动几下。
他终归是老了,他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孩子最终都是要去过自己的日子的,只要孩子能过得好……
周二爷叹了声:“哪家的娃。”
周进嗓音低了些:“沈家。他叫沈书黎。”
哐当一声,周二爷手里的铁盆子没拿稳,掉地上摔了。
他立在原地,像一棵即将枯死的树。好久,好久,都没有动。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动。
周进心有不忍:“爷爷,他很好,跟他在一起,是我高攀了。”
周二爷低声呵斥:“他再好有什么用。沈家欠的钱,不是几千,也不是几万,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你这辈子就是挣到死,你都挣不出来……”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没学历,没头脑,没本钱。
就算是勤勤恳恳地出去打工,工资顶破天一个月两万块,挣到六七十岁,不吃不喝不用,也不过能攒百万。
沈家的债务,能压死他们几代人。
周进扶住他:“爷爷,钱的事儿,你别急,有办法的。我有内部消息,沈家的老宅子要拆迁了,差不多能还上。”
周二爷又是一阵沉默:“你是个什么人?你咋知道那消息准?”
周进:“准的。马上政府的通知书就会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二爷咳嗽了几声,除非周进当场拿出政府的拆迁通知书,不然他绝对不信。
现在,只当是孩子为了跟沈家那娃在一起,编出的一个理由来诓骗他。
周二爷一把甩掉周进的手,迈着蹒跚的步子进屋去了。
在门口又顿住,说了声:“过几天,就是你父母的忌日了,你这么糟践自己的人生,去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周进轻叹了一声。
又到了每年那个沉重的日子,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感情,原主的亲人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