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他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杜叶青翻身坐了起来,如果此刻有镜子的话,他会发现自己脸色惨白得可怕。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半,陈墨在他隔壁的床上有些不安稳地翻了身。他站起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发烧,冲进了浴室里面,脱掉衣服,拧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把他头从淋到了尾。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花洒下面,一只手撑在冰凉的瓷板上,良久没有动弹。即使是在水声里面,外面台风肆虐的声音依然能够清晰地传到耳朵里面来。这样冰凉的瓷板和嘈杂的水声让他慢慢变得冷静,一点点直起身体,伸手去拿挂在一边的浴袍。
手还悬在半空中,浴室里的灯熄灭了。
杜叶青愣了一下,伸手关掉了花洒,转身去碰灯的开关,一点反应都没有。停电了吗?这个想法刚浮现出来,他就听见外面传来陈墨的声音:“青哥,你在浴室里面?青哥?”
杜叶青刚应了一声“恩”,陈墨已经拧开了门把手走了进来。
进展
客厅里面也是一片漆黑,应该是停电了,整个房间都陷在午夜的沉默里。杜叶青只能隐约看见陈墨的身影站在浴室门口,关掉花洒之后能够很清楚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杜叶青迟疑地站了一会,心道自己在做梦还是在现实里?眼前这个人是陈墨吗?是郝子谦吗?还是她?……
“你不该洗澡的,”那人哑着声音说,“你还在发烧。”
杜叶青恍惚了一下,这个声音是陈墨没错,那么就是在现实之中了。他无意识地往陈墨的方向走了一步,后者突然步伐不稳地朝着他的方向快步跨了过来,一把拉过挂在墙壁上的浴袍,紧紧地把他赤裸的身体裹住。浴袍同时罩在了两人身上,陈墨上身只穿了紧身背心,还带着被窝里的温暖,温热结实的胸膛和杜叶青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杜叶青愣了一下,陈墨用力地搂着他,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肉里面,急剧地喘息着,步步紧逼,一直把他逼到墙壁上,用双臂牢牢地禁锢住他,微微低头,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外面台风肆虐的声音清晰地环绕着他们,黑暗的浴室里面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杜叶青还在发烧,陈墨的身体却比刚从水里出来的他更热,像火炉一样解冻着他的四肢。还有那急促地喷在他脸上的呼吸、无处不在的精油的清香,陈墨的气息把他整个包裹的起来,抬起去看,却只能看见一双野兽一样在黑暗里面微微发亮的眼睛。杜叶青烧得迷糊了,刹那间不知道身前这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很快就被一双手捧住了双颊。
“你做梦了?”陈墨压抑着他的声音问,“梦到了什么?”
杜叶青摇头,没有说话,本来就不集中的思绪也随着这个问题飘远。陈墨的声音一下子哑了下去,低低地震动他的耳膜,微亮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我也做梦了。”
杜叶青微微回过神来,在梦境和高烧之中变得迟缓的理智开始运转,似乎意识到了他们现在诡异的气氛,动弹了一下。这一动刺激到了陈墨,他的肩膀突然被用力压在了墙壁上,陈墨的膝盖蛮横地插进了他的两个膝盖之间,低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这一咬毫不留情面,血腥味马上弥漫开来。杜叶青闷哼了一声,后脑勺撞在瓷板上,砰的一下,痛感让他顿时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脸色微变,抬手扣住了陈墨的手腕,后者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小心地舔着他受伤的地方,像诱哄一样慢慢撬开他的嘴唇,虔诚地和他接吻,想要用温情重新麻痹他一般。杜叶青的心脏轻轻地酥了一下,纵容了十几秒之后才强硬地推开这个年轻的身体:“你还在做梦吗,快放……唔!你……≈ot;
陈墨毫无征兆地把他包裹住了,有技巧性地动了起来。忙了一个月工作的杜叶青只觉得一股尖锐的触感扎进了大脑皮层,倒抽一口冷气,软软地抵在墙壁上,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短暂的空白里他听见陈墨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不是说过么?你说你一个人,很寂寞。刚好我也是一个人,我也在每天每天煎熬着,不如我们各取所需,不谈感情,只谈交易……你对我也有感觉不是吗?”
杜叶青的理智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努力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原则,咬牙道:“你不懂,我不是……”
“只是床伴也不行么?”陈墨的嗓音像恶魔一样魅惑着他,“我们都是大人,这样的关系恐怕青哥比我还要懂……你在担心什么?等你厌倦了,或者我厌倦了,我们随时可以好聚好散……”
杜叶青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激烈心跳声,他心动了,他喜欢陈墨,欣赏陈墨的身体,欣赏他的才能。但是他不希望把陈墨拉到这个泥潭里面来,如果只是床伴,如果不谈感情……
杜叶青身体重新变得发烫,后脑勺死死地抵着坚硬冰凉的瓷板,想让自己变得理智一点。陈墨却突然松了手,双手握住了他的腰,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他面前慢慢单膝跪地,低声说了一句“我给的预付和诚意”,然后额头上了杜叶青的小腹。杜叶青瞳孔狠狠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