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玦瞬间心疼起了江洛瑶。
他想,她长这么大,一直都得喝这种药吗?
虽然喝药的人是江洛瑶,但盛玦却把眉头皱得死死的,若不是他也喝了这碗药,他还以为对方喝的是什么仙琼玉液呢。
见对方神色淡然,盛玦心里觉得奇怪,于是凝着眉头又凑过去闻了一下。
好苦。
确实是同一碗药。
江洛瑶见他靠近,突然心里的那种异样更深了,她一下子没忍住,空出一只手轻轻推开了他脑袋。
盛玦:???
刚刚发生了什么?
江洛瑶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克制着情绪,垂目加快喝药的速度,终于叫一碗药见了底。
盛玦见她喝完,连忙递来那枚亲手做的兔子冻。
江洛瑶喝完药就喜欢吃甜的,虽然这次没有蜜饯,但冰凉清口的兔子冻也是极好的。
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大口……
盛玦期待地等着她的反应,却见她突然一愣,姣好的眉眼凝重几分,一副服了毒的错愕。
盛玦:???
这是什么反应?本王又没想害你。
好在对方克制住了没有吐出来,但盛玦心里却憋闷极了,这可是自己花了很久才做好的,她怎么可以不领情?
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表现出来给自己看。
盛玦鼻息很重地一叹,随即夺过她手里的兔子冻,负气道:“本王反悔了,这亲手做的兔子冻,不给你吃了。”
江洛瑶掩着口鼻,满眼泪花地看着他。
她实在说不出话,因为这兔子难吃到了极致,甚至糊嗓子,叫她腻得直冒泪花。
盛玦却以为她是委屈,因此分外得意地故意气她:“剩下的你一口都不可以碰,都是本王的。”
江洛瑶虽然说不出话,但是她还是很感激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玦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他也没犹豫,直接很干脆地一口吃掉了残余的整只兔子冻。
他眼含笑意地瞧向江洛瑶,一边观察对方的反应,一边得意品尝自己的手艺。
江洛瑶简直感激到哭,她终于缓过劲儿来,开口道:“好好好,都是王爷的。”
渐渐的,盛玦表情变了。
他当时知她嗜甜,因此特意加了很多甜。谁想到这东西做出来甜过了头,他尝了一口,嗓子都差点被甜味全部糊住了。
甜味过火,成了浓重的齁,摄政王一脸复杂,甚至想直接去吐掉。
可是他一转头,瞧见了江洛瑶又崇拜又震惊的表情。
想到对方刚刚能一脸平静的喝药,盛玦那种莫名其妙的胜负心突然就上来了,他硬是忍着没有吐,克制着吃完了。
江洛瑶由衷地敬佩他:“王爷真棒。”
盛玦摆摆手,高深莫测地负手出门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立刻绷不住了,马上叫人去取些清茶来。
·
当摄政王再次回来房间的时候,她发现对方的神色有了一些疲顿。
江洛瑶问:“王爷可是累了?”
“本王不会累的。”
盛玦心想,自己曾经带兵打仗时,许多日都可以不合眼,这点疲惫根本不算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抬眼望向江洛瑶,心里想着,或许是对方想要歇下了,所以故意这样说,想叫自己离开?
不知怎么的,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乱,再加上侯府的护卫们没有跟着江洛瑶回王府,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完全安心地回去睡觉。
累,当然还是有一些的。
自从那日喝了烈酒,他的脑袋就有些纷乱,那日没怎么睡,后来去侯府看了她以后,就更没有怎么休息了。
每次都是她在榻间睡,他安静地在一边守着。
几次三番下来,确实有点疲乏。
“本王不回去,你若是想睡,就独自去休息吧。”
盛玦走到正堂,找到他每次来都格外钟爱的太师椅,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江洛瑶一点儿都不困,这段时日睡得太久,再加上方才也睡了一阵,所以她格外清醒。
她跟着走出来,看到摄政王带着一身疲顿坐到了冷冰冰的太师椅上,瞬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他为什么不肯歇着呢?
是怕自己不放心吗?
江洛瑶其实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些世俗礼义,毕竟摄政王已经和自己有了这么多时日的羁绊,若是还避对方如虎狼,自己未免也太凉薄了。
江洛瑶静默站着看他,很想开口叫他去榻上歇着。
但……
几次话到嘴边,江洛瑶还是面子太薄,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邀请王爷去榻上睡,虽然目的单纯,但一说出口,就总会带来一些别样的味道。
但……对方劳累这么多时日,都没有好好歇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