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玦问许笠:“你说岳昌候还有多久来接他女儿。”
许笠约摸着时日,道:“估计过了这个冬,侯爷就来接了吧。”
盛玦抬头:“为何是这个冬?”
许笠:“听闻侯爷有意撮合您与姑娘,那么这么长时日足够得出个结果了,若是过了冬还是止步不前的话,侯爷很可能会接姑娘回去,和京城其他贵女一样,在来年春日的时候,去宫里参加些什么活动,好让姑娘见见其他适龄男子,看看有没有眼缘……”
盛玦有些烦躁地撂下笔,对此不置可否。
许笠摸不准他家王爷的意思,便在闲聊时偶然问了一嘴:“那王爷对江姑娘的意思是……”
“没有意思。”盛玦说,“别多想,你也见了她那样,显然是嫌弃本王的。”
许笠:“怎么会呢,老奴觉得江姑娘并没有那个意思,她还是很关心王爷的,临出门的时候,甚至亲自来探王爷的温度,关心您是否还在起热。”
盛玦:“……”
这个许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不见自己正因为这事儿心烦么。
“说起来,你也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了,怎么老是为她说话,你这些年莫不是都在侯府当差了?他家姑娘是你看着长大的?”盛玦语气低缓,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现在回来了,也到了他翻旧账的时候了,他道,“方才那江洛瑶不是还替你说话来着,看来她也是护着你的。”
一听摄政王用这副轻飘飘的语气说话,许笠立刻如临大敌地站好,他急忙解释:“老奴一直是王府的人,一直都效忠于王爷,怎么会向着别人呢。”
只是……
许笠:“那江姑娘,也不算完全的外人,侯爷既然已将她送进王府,就……”
“就如何?”盛玦眉弓收紧,锋锐的剑眉也跟着扬起,他眉尾的小痣随着这微弱的动作受到了些许牵引,搭配上他的神色,显出了几分英朗俊美。
天潢贵胄、气宇轩昂、气度逼人,当朝摄政王的身姿体态配得上任何绝世的赞美,只是,他的脾性实在是太过凉薄寡幸了。
事都已至此,他还是不容任何人近身近心。
人家岳昌候,可是都把女儿送来王府了。
许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家王爷德轻命硬,鲜少有女子能够来和他相处,那些身份低微的,没那个命来靠近摄政王,门第好的贵女,很多对王爷都是有些畏惧的,就算不畏惧,他家王爷也看着红颜心烦。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年,王爷为了寡独下去,找出的借口包括但不限于——为了让吉祥物小皇帝放心,所以不娶妻生子。公务繁忙,没时间。命格硬,怕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暂时没有入眼的……
好不容易,岳昌候不觉得他家王爷克妻,主动把女儿送来,还给足了王爷面子,让王爷进退皆可。
王爷,怎么就不开窍呢。
许笠很想对他家王爷说——您就考虑一下江姑娘吧,毕竟这么多年了,江姑娘是唯一一个不会受到您影响的女子。
要知道,寻常女子是没那个命数进入王府的。
“王爷,苍天尽心为您,您……就回头看看咱们姑娘吧。”许笠苦口婆心地劝道,“您想想,侯爷那么疼惜女儿,都不怕您的命格影响了姑娘,想必侯爷一定非常欣赏您的为人。”
“别胡扯。”盛玦言语刻薄,“岳昌候只是为了给她家女儿谋个好人家,恰好挑中了本王而已,再说了,是他女儿要嫁过来,本王就算娶,也是娶他女儿,与他何干?要他的欣赏能有何用。”
从来都是摄政王去认可他人,这天下还轮不到谁来站在他之上,对他说出说出赞许之类的话。
就连小皇帝都不敢。
他岳昌候又如何。
“本王只是为了还他的人情而已。”盛玦蹙眉,“这些日子,本王不希望听到任何有关江家嫡女的事情,除非她就要病死了,否则别来本王耳边吹风。”
许笠欲言又止,只能垂目领命。
一个冬日,很快就会过去的。
盛玦这般想着,便觉得只需忍一忍,就能等到岳昌候接他女儿回去了。
到时候,王府依旧和以前一样,不会再有烦心的事儿再来送上门了。
可是。
甚至没等到冬日之后,快过年节那几日,岳昌候就携夫人来了摄政王府。
盛玦以为他要来接人走,当即热诚地把人迎进了门。
“去叫人通传一声,告诉江姑娘,她父亲来接她了。”盛玦喜不自胜地一抬手,吩咐下去,“不要着急,慢慢收拾,对了,许笠,多叫几人去搭把手帮忙。”
“哎,王爷。”岳昌候笑着拍了拍他臂膀,“本候不是来接洛瑶的。”
盛玦:???
不来接?
还嫌呆得时间不够久么?自己这个样子,看着很像对他家姑娘有意的吗?
盛玦渐渐收敛笑意,假笑询问:“那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