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万万没想到,陈雪林直接转移话题,问道:“支书叔,盼娣她没来?”
“老牛家哪舍得让二妮子出来闲逛啊,八成在家里干活儿呢。怎么,你找她?”田满屯还没吭气儿,夏小红就说话了。
“这不是听叔说是她喊人来救我的么,我想谢谢她。”说完余光看向崔子静:“我这一摔啊,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呢。道谢什么的得等顾知青回来以后再说,到时候还请婶子帮帮忙。”
夏小红满口答应:“可以可以,这好说。就是雪林丫头,你这记不得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多人和事我都忘了。”
陈雪林发现崔子静面上一喜,整个人都放松了。可随后一句,让她身子重新紧绷起来。
“不过不碍事,我这记忆也在慢慢恢复。您瞧,我不还记得您跟支书嘛!”
实际上是按年纪和座位推测出来的。
可这话听得夏小红舒坦啊,因为她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田本善笑看着陈雪林,觉得两年不见,这丫头伶俐了不少。
“好啦好啦,今天大家伙儿是来听本善哥讲话的,还是不谈其他了,咱们把堂屋交给他?”
田满屯对陈雪林的表现很满意,觉得丫头知情识趣。
他笑着说:“你头摔破了,那这段时间喂牛的活儿就让本善替了吧。等顾知青回来,或者你身子好了再说。”
陈雪林点点头,感激地道了声谢。
可有人就没眼色了,插话道:“支书,你这就不公平了。凭啥她陈雪林能放牛,我们就得下地?”
陈雪林都无语了,她才穿来第二天呀,咋这么多牛鬼蛇神出来蹦跶?
田满屯也生气。说好了是来听他儿子讲大学里的事的。咋还没开说,就告起状来了?
手往桌子上一拍,沉声道:“分活是大队长的事,我管不了。你有啥意见,就去找他。”
陈雪林发现先前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瞪了找茬的人一眼,问道:“姓魏的,你什么意思,说我爹不公平?”
“可不就是不公平!”魏阳瞪着白珊珊,丝毫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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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陈雪林凭什么连着三年都是放牛,而我们只能下地。谁不知道这放牛可是全生产队最轻省的活儿?”
魏阳瞪着白珊珊,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没完的模样。
白珊珊被气个够呛,站起来质问魏阳:“全生产大队都知道三丫这放牛的活儿是怎么来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
“知道你还当搅屎棍?”白珊珊胸口一起一伏的,拿手指着魏阳:“三年前顾知青下乡,受陈三叔嘱托来看望三丫,那会儿三丫被
瘦巴巴的不成人形,顾知青带着三丫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严重营养不良,得好生照料着,不能干重活,否则会影响寿数。
这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证明还在大队部压着呢。
我爹心疼三丫身体弱,给她安排了放牛的活儿。谁不说我爹仁义,照顾社员?你今儿在这搅搅什么意思,是想顶了三丫的活儿,自个儿放牛去?你心黑不黑啊,想害人性命!”
白珊珊话说得很重,主要是因为魏阳这人给她爹扣屎盆子了。
且不说这几年顾知青老往她家送东西,感谢队里照顾陈雪林。就说三年前人家把三丫带出火坑,她们家就得感激。
不然等老陈家磋磨死战斗英雄的独生女,他们一家子都得跟着吃挂落。
可这事又不是人尽皆知,她不好当着陈雪英、陈民生的面儿说出来。
遥想当初,陈雪林被顾知青带出老陈家,明明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却长得如同九岁稚童。
虽然身上没伤口,可那身皮包骨,看了就让人心疼。
她当时年岁还小,可依稀记得顾知青带三丫去县城里看病,衣服是借的她穿过的。
两人相差不过两三岁,可三丫穿她的衣服,跟偷穿大人衣服似的,空荡荡的直往里灌风。
所以就算顾知青对三丫再好,她都没嫉妒过。
魏阳被怼了一顿,也有些后悔了。可她不服,凭什么陈三丫每天只需放牛,而她就得种地。
她累死累活回到家还不能休息,得做饭洗衣喂猪养鸡。而陈雪林,就算每年挣那么一丁点公分,也有顾知青补贴。
不说吃香喝辣吧,起码吃喝不愁。瞧她那肤色,白的都快能反光了。
魏阳心中涌起深深的嫉妒,说道:“她都养三年了还没好?难不成还要养一辈子?”
转头看向田满屯:“支书,这不公平。凭啥陈三丫能放牛,我就不能。你别说这事不归你管,大队长做得不对,你有权利让他改正。你问问在座的各位,他们谁不想放牛。
领导都说人人平等了,凭啥她陈雪林就能搞特殊?”
田满屯厌恶地看了魏阳一眼,心想这魏家丫头怎么跟吃火药了似的,叭叭叭,还说得贼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