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桥撞上alpha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一声“不愿意”哽在喉咙。
两人再相见,浑身竖起刺的那个成了方桥,他的温和、容让全都消失不见,就像是应激创伤后遗症的患者,想尽办法躲避任何可能再给他带来痛苦的人事物,每一字每一句背后隐含的皆是血与泪的苦头。
但他再怎么咄咄逼人也掩盖不了内里的柔和。
江明御似乎就是吃准了oga的心软,又轻声、诚挚地说:“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方桥,让我留在这里,好吗?”
alpha的话根本就无法成立,只要有江明御在的地方,任何人的焦点都会聚集到他身上,又谈何把他当空气一说?
几年不见,江明御学聪明了,不再是一味的大举进攻,也学会了以退为进。
方桥真想辞职算了,alpha那么喜欢打工,留在这里打个够吧,但为了江明御失去近两年的工作未免太得不偿失。
他憋在心里的一口气还没团起来就散了,有点无力地叹了声,“随便你。”
江明御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扬起,oga已经撇下他进了诊所。
同事和陈医生一见方桥进来连忙挪开八卦的眼睛,假装各忙各的。
江明御确实给了陈医生好处,最新的进口x-光机和翻新诊所内现有的所有设备,才换得一个前台的岗位。
他说是来工作,其实大家心如明镜,无非是个靠近方桥的由头。江氏那边的事情就够他忙活的了,开不完的会议和看不完的邮件,一整天都在远程办公。
没人会要求他接待病患,更无人会去打扰他。
倒是离他比较近的前台不止一次看见alpha在吃“糖”,还有两回进卫生间出来后明显苍白了的脸色。
她悄摸着把自己的发现转告方桥,方桥听过后只是淡淡地嗯了声,没什么反应。
明眼人都能看出江明御和方桥交情匪浅,但直到下班,方桥都不曾和江明御搭半句话。
江明御也没有到方桥跟前去讨嫌,但一得空就杵着下颌一瞬不动地看着方桥。
工作的方桥、用餐的方桥、发呆的方桥不再是他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活生生鲜灵灵,怎么看也看不够。
偶尔方桥会发现江明御太过炙热的眼神,凝眉望过去,得到alpha一个称得上是俏皮的眨眼。
这些方桥都忍了,直到江明御跟他上了巴士,跟他在同一个站下车,跟他进了同一个小区,方桥终于忍无可忍地怒视着alpha。
江明御一脸坦荡地指了指四楼的某一户,“我也住这里。”
正好在方家楼下。
alpha消失的这两天,成功地入侵了oga的工作和生活。
方桥的眼神冷下来,“江明御,你闹够了没有?”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江明御认真道,“方桥,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包括你的家人。”
alpha上前一步,眼瞳里带着深深的悔恨,“以前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现在不一样了”
方桥没让江明御说下去,打断道:“那你呢?”
江明御不太明白地看着他。
他略显讥讽地笑了笑,“你的所作所为跟从前有什么不同?擅自到我上班的地方,擅自搬到我家楼下,你不觉得这对我也是一种为难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江明御咬得牙根都在发酸,“任由你对我不理不睬,跟我划清界限,然后一辈子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我做不到。”
察觉到alpha的靠近,oga退后一步,“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要强迫我去接受吗?”他很轻地笑了声,“是,我是没有能力阻止你。”
江明御忽然慌了,握住方桥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想要强迫你”
一道柔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方桥?”
方桥赶忙把自己的手从江明御手中抽出来,回过身望抱着孩子的女人,喊了声,“嫂子。”
江明御规规矩矩站直了,露出标准的笑容,“你好,我是方桥的朋友。”
林霜抱着孩子走上前,夜色里她没能完全看清江明御的脸,但还是微微一愣,“你好。”
糕糕在她怀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方桥说:“我来抱吧。”
小孩子重,抱一会儿就双手发麻。
林霜把糕糕送到方桥臂弯里,方桥稳妥地将孩子抱在怀中。
江明御看出方桥对糕糕的重视,伸出手逗小姑娘,音色放轻,“你是糕糕”
方桥变了脸色——他可从来没有跟江明御说过自己有个小侄女叫糕糕。
alpha又调查了他,简直是死性不改。
江明御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得去拉oga,“我”
方桥不搭理他,对林霜说:“嫂子,我们上楼吧。哥呢?”
“你哥待会就到。”谈话间,两人走远了些,林霜又不由得往后看了眼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