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石砖上,迸出水汽,滴滴答答,时间飞快。
……
今天要?出府,早间陈太太还?说天要?落雨,好在来了一场东风,吹散了沉沉的云絮。
陈太太带着女儿上了马车,金霜跟在后头,打扮齐整,头上换了新的钗环,秋妈妈看着心头冒火,不到地方,半路就将那钗子簪子拔了下来,压低声音质问她是?哪来的。
金霜耳坠子被用力扯下,耳垂那儿都冒血了,她捂着痛处,心里有?几分?害怕,偏还?嘴硬:“你?管我哪来的,既不偷也不抢,清白着呢!”
秋妈妈冷笑一声,一巴掌甩过去。
“你?也有?脸跟老娘替清白二字,你?不说我心里也清楚,这?怕是?少爷哄你?的玩意儿,怎么?你?就这?样?眼皮子浅,我还?想等你?及笄了到太太跟前求个恩典,将你?放出去嫁一户良家子,不成想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秋妈妈捏着她的脸皮,真是?怒极了,手上没个轻重,不一会儿就看她脸红了,咧着嘴要?哭。
“你?要?不嫌丢人,就哭,到时候太太问起来,你?自己说。”秋妈妈将她一把推开,嫌弃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小姐是?个傻的,可我看着你?连一个傻子都不如。”
金霜咬着唇,压抑着哭声,哽咽道:“你?聪明一世,偏生了我一个蠢货,我还?不嫌弃托生在你?肚子里生下来就是?奴才,你?骂什么?,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不若生下我时就掐死我,大家都好。”
秋妈妈气的发抖,半晌狠狠掰弯了银钗,闭上眼:“你?当我想管你??以后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就是?死了也别?来找我。”
金霜抢过银钗,赌气答应,扭过头,母女两个谁也不理谁,直到了城里柳家的门首,秋妈妈才露出一个笑脸出去。
何平安跟在陈太太身后,偷偷看着周围地形。
柳家两进的院子,靠吃祖上老本,过的也还?算宽裕,几个人在戏台前做好,另有?几家女眷也在,原来今日不单是?请陈太太一人的。柳夫人亲热地摸了摸何平安的脑袋,将她交给女儿,嘱咐道:“你?带着这?个妹妹去玩,她好不容易出来,你?千万要?顾好,别?叫其他姑娘们欺负了。”
柳惠娘应了一声,小心地拉着何平安的手,往里面的一个小园子去,说要?带她荡秋千。
何平安今日穿着葱绿的合腰百褶裙,系着玉白色香囊,身上一件圆领琵琶莲纹的春衫,衣着鲜艳,到了园子里,几人望来,不想竟和?一人穿得有?七八分?相似。
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季三娘此刻愣了一下,将她头尾打量之后问道:“惠娘,这?是?谁?”
“这?是?……我一个住在城外的姊妹。”柳惠娘道。
何平安低头玩自己的那只镯子,不知她是?什么?神情,听周围人说了几句话后一个人往秋千边上去,自己玩自己的。
这?园子里的小姐们尚还?未出嫁,年纪又小,此刻见她如此不合群,小声议论几句,柳惠娘连忙制止住她们,耐心解释。
季三娘冷哼了一声:“谁要?跟一个傻子置气。”
几个人在石桌边上坐着,刚刚在斗草,这?会子柳惠娘回来了,几个女孩吃了点茶聚在一起说话。
而何平安在那头晒太阳,眯着眼,脑子里冒出诸多想法,随后又一一被她否定。
她目光最后落在柳惠娘身上。
日午柳家摆宴,姑娘们单独置一桌,何平安就贴着柳惠娘,像是?狗皮膏药,柳惠娘心性?温柔,桌上给她夹菜,笑盈盈陪她说话。
季三娘看不惯,故意道:“她人好端端的,比你?个儿还?高,你?又不是?她娘,快吃几口,别?等菜凉了,滋味不好。”
柳惠娘笑道:“知道了,这?是?我家,还?能把自己饿着不成?”
下午戏还?在唱,陈太太却要?准备回去了,她去里面找何平安,何平安抱着柳惠娘就是?不松手,柳夫人见状,就说让她在家住一夜,等明儿带她城里玩一圈再送回去。
陈太太有?些犹豫,若是?她心智健全,倒也罢了,只是?……
“太太放心,有?我在呢,我看着妹妹,决计不会叫她受一点委屈。妹妹喜欢我,我看她就像是?我嫡亲的妹妹。”柳惠娘轻声细语说道。
陈太太对着自己未来的媳妇,心里很满意,仔细一想,终于点头答应。
毕竟日后她们两人就是?姑嫂了,若是?感?情好,自然皆大欢喜,何平安在陈家时除了她谁也不亲,且这?些日子有?些行为反常,她想或许是?常在内院闷得慌,见了同龄人能说说笑笑的,一时舍不得离开,方才如此。
柳夫人这?时候也保证道:“咱们多年老姐妹了,你?女儿就是?我女儿,平安在我这?儿我一定不会亏待了她。”
陈太太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缓缓离去。
入夜,柳夫人将何平安安排在柳惠娘闺房里睡下。
两人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