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抢走她包子的裴倨。
他穿着灰绿色的道袍,左耳挂着一个黑玉吊坠,随着咀嚼的动作一摇一晃,昭示着主人的愉悦。
裴倨白玉似的脸庞带点浅薄的笑意,低敛下眉眼看着司吉月。
司吉月跟他足足对视了五六秒。
她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把薅住裴倨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把我的包子给我吐出来!”
裴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居高临下地投射到司吉月放在自己下颚处的那只手上,看到她戴在无名指上的石头戒指以后,唇角微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
裴倨抬手攥住司吉月的手腕,他掌心滚烫,衬得手里那截纤细、柔软的手腕像雪一样,只是稍一用力,上面就留了一个红印。
身高和体型带来的力量差距让裴倨轻而易举地把司吉月的手给移开,司吉月用力到手指泛白,耳垂都涨红了,那只手还是被裴倨攥住慢慢拉开。
从小到大,裴倨非要较劲的时候,司吉月很少拗得过他。
“小月儿,”裴倨漆黑的眼瞳低下去,瞥了眼她腰间的示君,“那把剑你还在留着……?”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管得着吗?!”司吉月握住示君,充满敌意地盯着他,落在裴倨眼里像是小猫在冲人哈气。
“那把剑早就不适合你了。”裴倨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吉月的脸,淡淡道。
司吉月飞快地抽出示君,剑锋直直地指着裴倨的喉结,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她像是真的生气了,语气沉凝地说:“我不需要你侮辱我的剑!”
裴倨先是直勾勾地盯着司吉月,几秒之后难耐地咧出一个笑,少见的明朗。他把两只手面朝司吉月举到肩前,做出个两人之间表示认输的小动作。
司吉月生气地“哼!”了一声,可裴倨始终都笑着看她,于是她最后还是把剑收起来了。
她被裴倨盯得不自在,佯装平淡地瞅他一眼后,司吉月率先开口:“我们婚约结束以后,你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佳人?”
裴倨不笑的时候,那张端庄肃穆的脸上就会平添几分神性,他直直地注视着她说:“从未。”
司吉月嗤笑一声:“哼,我都换了三个了,废物。”
裴倨:……?
裴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神情重归于一片寂然,他弯腰凑近司吉月,脸色平静到有点吓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裴倨眼神一下子幽深下来,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他伸手摸上司吉月鲜活脆弱的脖颈,感受着手指下跳动的脉搏,才稍稍冷静下来一些,然后拙劣地表演那副虚假的淡然。
在裴倨俯身凑近的那一瞬间,那股熟悉的冷香味朝司吉月扑面而来,替它的主人拥抱住她。
裴倨深呼吸了一下,勉强扯动嘴角,他转而抚摸上她微微下垂的眼尾,对司吉月说:“小月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你不用说这种谎话来气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吉月打断了,司吉月拍开裴倨的手,用大拇指朝后面比划比划,说:“骗你干什么?这不人都在后面了。”
正在用火烤包子顺便偷听墙角的“捌玖拾”:……啊?
裴倨冷血冷情地朝三个人俯视过去,面色笼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沉冷意,像刀剑一样一寸一寸刮着三人的皮肤。
“捌玖拾”齐刷刷打了个哆嗦,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颤抖着走过来,跟眼前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裴倨问好:“师……师叔祖,事情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啊!”
他们又迫切地看向司吉月:“老大您解释一下啊!”
“解释什么?两个月之前在飞舟上的时候你们不是调戏我来着吗?这不心想事成……”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倨拎着后领提起来了。
裴倨用左臂托住她臀部,右手钳制住她两条单薄柔软的手腕,让司吉月比自己高出一头,又将人禁锢在自己眼皮底下,手指微微收紧,然后他仰着头,凑上去在她嘴边极快地吻了一下,对司吉月说:“小月儿,我还没教你戒指怎么用吧?”
司吉月手动不了,就在裴倨怀里乱七八糟地骂他,晃着脚丫子往他腰上踢,在裴倨含义不明的笑容中,对他炸毛呲牙。
司吉月越来越暴躁,见骂他没有用,直接一口咬在裴倨肩膀上。
裴倨只是游刃有余地调整了一下托着司吉月的姿势,确保她不会掉下来,然后他扭过头,对“捌玖拾”三个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改天我们再聊。”
他划破自己的手指往司吉月手指上的戒指上一按,两个人的身影就突然消失,留下了“捌玖拾”三人,和他们脸上灵魂出窍的神情。
第19章 讨人嫌
“裴倨!王八蛋!坏东西!”司吉月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骂他,两只伶仃的脚腕上一串串黄金链饰碰撞出清脆声响。司吉月想到自己刚刚在小弟面前这么丢脸,就更生气了。
“小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