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这些将领脾气大多古板而又执拗,他们今天找上门来无非是想施加压力逼迫法厄斯对外致歉,然后安抚贫民窟那些愤怒失控的平民雌虫。
但法厄斯一身反骨,绝不可能低头认错,最后只怕会闹得不欢而散。
许岑风从二楼走下来,身后阴影散去,容貌在灯光下暴露无疑,在场的北部将领见状齐齐一惊,不由得想起了西部最早出现的那只纯血雄虫,好像也是黑发黑眸?
法厄斯没想到许岑风会忽然下楼,他皱眉掐灭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大步走到许岑风面前,挡住了身后那些纷杂的视线:“谁让你下来的,快回去!”
军部那些老家伙一个赛一个的奸,外面的那些平民正为了希尔闹得不可开交,偏偏这个时候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曝光了,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一定会把许岑风推出去挡枪吸引视线。
法厄斯语罢直接攥住许岑风的胳膊,想把他重新带回房间,然而许岑风却一动不动,反按住了法厄斯的手:“我现在不想回去。”
法厄斯闻言冷冷眯眼,心想这只雄虫真是反了天了,今天他们是商量好了吗,一个二个都跑到自己面前来造反?!
许岑风哪里看不出法厄斯生气了,他不动声色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没关系,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只说两句话。”
他语罢轻轻挣脱法厄斯的手,不着痕迹环视四周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军衔最高的韦瑟上将身上,径直走了过去:“韦瑟上将。”
语气温文有礼。
韦瑟上将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出于礼貌颔首回礼:“阁下。”
许岑风笑了笑:“抱歉,我刚才在楼上不小心听到了各位的谈话,希望勿怪。”
韦瑟上将倒是没计较这个,霍斯堡的雄虫已经荒唐到希尔那种地步了,偷听一段谈话又算什么,更何况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还是百分百:“无碍,阁下。”
许岑风却忽然出声问道:“我听说贫民窟的那些雌虫因为希尔阁下的事都在军部外面抗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名将领心直口快,闻言愤愤不平道:“那群贱民分明是想造反!希尔阁下是我们北部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就算没有被首领一枪打废,这辈子也轮不到他们去匹配,那群家伙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首领当初实在太冲动了,何必得罪贫民窟的那群疯子!”
他语罢忽然意识到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好像是100,希尔最多只能排老二,尴尬捂嘴,悄悄噤了声。
许岑风并没有在意,竟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件事确实是首领有失妥当,毕竟霍斯堡雄虫稀少,很容易引起争议,不过……”
韦瑟上将追问道:“不过什么?”
许岑风顿了顿,话锋忽然一转:“不过无论西部还是北部都以繁衍为先,希尔阁下当初鞭笞海特,导致他失去了一颗虫蛋,那颗虫蛋甚至有可能是一只未出生的雄性虫崽,假如首领不严惩的话,万一霍斯堡内的雄虫争相效仿,岂不是更加影响繁衍率?”
他的说话方式显然比法厄斯更加温和,也更容易令虫接受:“首领以后还要统辖整个北部,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一群雌虫在军部聚众闹事就要公开致歉,难免有失威信,将来霍斯堡如果推行新的政策法令,也有反叛分子跟着效仿,首领难道还要继续低头道歉吗?”
法厄斯站在一旁,闻言掀了掀眼皮,黑黑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就是嘛,他堂堂首领,凭什么要和一群脑袋塞了虫屎的贱民认错?
韦瑟上将显然也知道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但那些雌虫在军部门口闹事一直不肯散去,如果动用武力镇压只会更加激起他们的愤怒和反抗,总不能全都杀了。”
许岑风摇头:“当然不能杀,他们是北部境内的子民。”
韦瑟上将闻言皱眉打量着许岑风,总觉得刚才那几句话不像是没脑子的雄虫说出来的,心中疑窦丛生,破天荒问了一句:“那依阁下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许岑风却吐出了两个字:“致歉。”
法厄斯原本在阖目静听,闻言倏地睁开双眼,幽绿的瞳仁闪过一抹危险的暗芒,难掩恼怒:
该死,许岑风在说什么狗屁话?刚才不是说不用道歉吗?怎么现在一扭头又变了?!
在场的将领内心想法估计都和法厄斯差不多,面色精彩纷呈,只是碍于许岑风的身份不方便直说。
韦瑟上将似有失望:“阁下,看来您的办法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许岑风闻言转身看向窗外难得明媚的阳光,被刺得眯起了眼睛,意有所指道:“道歉既分方式,更分对象,无论如何首领都不能向希尔和那些闹事的雌虫低头。”
“他们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希尔阁下打抱不平,不如这样,让首领对外张贴公告,只要闹事的雌虫肯从军部门口散去,就给他们一次去医院探视希尔阁下的机会,并且额外补偿一次和霍斯堡其余雄虫相亲的特权,婚事成与不成则看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