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床准备洗澡。
许岑风见他走路都有些打晃,出声询问道:“我帮你?”
法厄斯闻言背影一顿,却破天荒拒绝了:“不用。”
他语罢走进浴室,直接反手关上了门。
生性多疑的人都有一颗敏感的心,这句话放在虫身上也同样适用。法厄斯偶尔也会有别扭的时候,他发现许岑风的出现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他生活中的太多事,无论是亲吻还是标记,亦或者拥抱共枕,放在以前都绝无可能发生,甚至就连洗澡这种小事,他都习惯了对方帮自己一起。
不应该。
这绝不应该。
法厄斯觉得这种“依赖”感就像毒品一样可怕,恐怖程度甚至不下于被雄虫深度标记,余生都必须依靠对方的信息素而活。
这只雄虫干嘛对自己这么好?
如果只是单纯滚床单,法厄斯应该不会思考这么复杂无解的问题,但许岑风的很多举动已经隐隐超出了床伴的范围。
法厄斯想得有些出神,花洒淋下的热水不仅没能让他的脑子清醒几分,反而越来越糊涂。但糊涂过后,他忽然意识到了身后传来的不对劲。
鉴于许岑风上次就有过前科,所以法厄斯很快明白了身后导致异样感的东西是什么,他面色一变,低低咒骂一声,艰难想拿出来,结果发现位置太深,根本没办法自己动手。
“该死!”
法厄斯恨恨发现自己最后还是得叫许岑风进来,他把浴室门拉开一条缝,却见雄虫正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心想都他妈的要洗澡了还穿什么衣服,声音低沉道:“许岑风,你进来!”
法厄斯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虞。
许岑风闻言还以为对方要打架,然而走进浴室一看,却见法厄斯正单膝跪在马桶盖上背对着自己,白色的洗浴泡沫零星落在后背,与古铜色的皮肤对比鲜明,因为身形微倾,精窄的腰身下压出了一抹性感的弧度。
许岑风还没意识到他想干嘛:“怎么了?”
法厄斯回头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急败坏:“该死!谁让你又塞那种鬼东西的,快点给我拿出来!”
许岑风闻言这才意识到什么,只好挽起袖子,摸索着帮法厄斯拿出来。以前不止一次有人夸过他的手修长好看,指尖带着男生特有的骨节分明,却又兼具秀气,最适合弹钢琴,但现在……
“拿出来了。”
许岑风把湿漉漉的助孕软塞丢进了垃圾桶。
法厄斯闷哼出声,身形软了一下,在马桶上差点没跪住。许岑风见状眼疾手快捞住他,心中隐有无奈,在他耳畔低声问道:“我帮你洗?”
法厄斯不想摔个狗吃屎,只能被迫答应。许岑风于是搂着他在花洒下清洗一遍,又在浴缸里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很多遍,连他哪里怕痒都知道。
法厄斯心头那种怪异的熟悉感又浮现了上来,他皱眉盯着许岑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许岑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法厄斯狐疑出声:“你以前给我洗过澡吗?”
许岑风顿了顿,仍是那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吧。”
上辈子洗过几次……
不过法厄斯那个时候受伤了,受伤的缘故甚至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法厄斯并不知道许岑风内心的想法,他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晚上临睡前,许岑风看见法厄斯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他隐隐约约听见对方吩咐一队士兵跟随佐格前去清剿兽潮,暗中保护他的安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房间。
许岑风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法厄斯却没打算细说,那个猜测毕竟只是他心里的怀疑而已,并不一定是真的,轻描淡写道:“部下,有一点军务要办。”
许岑风闻言没再问什么了,他拉了拉被子,准备睡觉,然而法厄斯却忽然在黑暗中看向他,没头没脑吐出了一句话:“其实我也不喜欢耶尼亚。”
许岑风:“什么?”
法厄斯也有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的毛病:“没什么,睡觉吧。”
许岑风对此倒是不感觉意外,法厄和耶尼亚虽然是同族兄弟,但更多的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其中甚至牵扯到一点微妙的竞争,法厄斯这个狗脾气显然不可能会喜欢上对方。
许岑风晚上睡觉本来就容易做梦,再加上法厄斯临睡前又提了一句“耶尼亚”,他不出意料又梦到了一些有关前世的事——
那场将霍斯堡搅得天翻地覆的兵变。
许岑风其实并没有牵扯其中,他多数情况下都是闭门不出的,尽管那个时候法厄斯已经允许他带着护卫出去上街转转,但许岑风从骨子里讨厌虫族这个地方,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心情去欣赏这片终年寒冷的土地。
那场兵变在他浑然不知的时候发生,在结束的时候却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许岑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