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以则很是配合,仿佛被怀疑的并不是他一般,只是那双向来冷静的眼,极快地闪过一丝无措和茫然。
之后的事,郑之烽不便再跟进,他此时根本无心上班,他想到之前陪学妹联谊见过何奕铭的朋友,索性请假,让学妹约出了梁如是他们。
几人交换了已知情况后,梁如是急得跳脚,断定这事跟方以则脱不了干系。
郑之烽倒是冷静下来:“给何奕铭打电话一直关机吗?”
“一直没打通过!”
“看看能不能定位他的手机。”
梁如是惊喜:“你能定位?”
郑之烽声音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试试吧!”
时间在众人的焦躁中,快速划过。
对于何奕铭而来,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醒来已经过了四天,他每天只进食半碗糊糊,从一开始为了活下去勉强进食,到后面他开始无比渴望那半碗糊糊。
肉眼可见的,何奕铭身上水分极快流失,开始连呼吸都费劲。
在他觉得沉睡都觉得难受时,刀疤男进来解开了他手脚上的绳子。
即便手脚不再收缚,可他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更多的时候他躺在那张发着霉气的木床上昏睡。
清醒的时候,何奕铭会细细探索这间破陋的木屋。
这屋子是有木头制成的窗,根据何奕铭观察窗户可以向外推开,但由于年代久远,木窗一推就会发出难耐的吱呀声。
何奕铭透过窗户缝看到外边连绵的山,知道这些绑匪敢给他松绑放在屋里,不怕他跑。
至于那个刀疤男,自从何奕铭跟他交流过一句后,那个男人不再和他说话,有时候那男人会从门外进来坐在门旁边的瘸腿长椅上擦拭木仓,或者打会游戏。
除此之外,这几天何奕铭没有再见过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被绑到缅甸来,一开始他还以为会被要求联系家里人打钱赎人,被强迫犯罪诈骗,不配合就切手掌,但这几天只有这一个男人看管他,除了不让他出门,暂时没有别的动静。
但明显吊着他命的举动,让何奕铭内心涌现无限恐慌和煎熬。
这天,何奕铭再次听到女声,这个女人只在他醒来那天来过一次,何奕铭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也知道这里恐怕不止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爸爸找你过去。”女声快速说了一句方言。
“我一会过去。”
“你快点,里面的猪还好吗?”
“不会死的。”
简单交谈过后,门外响起脚步声,何奕铭侧躺在床上听了好一会儿,确认脚步离开,才使出全力支撑起身体,他现在脚使不上劲,踩在木板上会发出清晰的声音,何奕铭一条腿使劲往前迈,再慢慢挪过另一条腿,挪到木门前。
他透过门缝往外观察,门沿外是一块黑色泥土地,因为常年有人走动,黑土地光滑平坦,只有靠近山那边的连接处长满了杂草。
何奕铭试探地推了推门,果然上了锁。
见门推不开,何奕铭便多观察了几眼周围景色,将附近格局记在心里。
这座木屋建造在山脚,地势高,他能从青色杂草下看到几片高低不等的屋檐。
这也许是间村子,里面居住普通的村民,但更有可能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不法份子。
两国国情不同,缅甸国内局势动荡,军/政/府不睦,毒/贩/猖獗,他落在什么人手里都不清楚。
何奕铭暂时不打算贸然出逃,他贪婪地看了一眼外面景色,打算回去继续躺尸保存体力。
这时,一道铃声伴随震动的声音隐约钻入何奕铭耳朵。
何奕铭眼前顿时一亮,是手机铃声!
这是他到这第一次听到手机铃声,有手机在附近!
一股极大的希望直冲大脑,何奕铭大脑飞速旋转。
有手机,他要是能找到手机,就可以拨打电话报警求助。
何奕铭心砰砰直跳,刀疤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他够快,神不知鬼不觉打了电话,他只要拖着有人来救他就可以——
一时间,肾上腺飙升,身体的疲软仿佛一扫而空。
何奕铭直冲向木窗,窗户是可以推开的,他要爬出去。
咯吱——
木门发出难听的嘶哑声。
刚才剧烈的动作让他出了一身虚汗,刀疤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能耽误工夫。
何奕铭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上窗户,从窗户口钻了出来。
窗户比他想象中要高许多,何奕铭顾不得太多,直接跳了下来,整个人栽进了杂草堆里。
没时间耽搁,手机铃声不会一直响着,这短暂的响铃声对何奕铭来说刻不容缓。
何奕铭顾不得看附近景色,按照记忆小跑到木门前,铃声已经停止了。
“艹!”何奕铭狠狠攥紧拳头,无力感深深席卷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