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叫苦不迭,心道主子对阿烟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马车布置都是主子一一吩咐的,那些厚实的垫子还有?备好的薄被,也都是主子提点过的。
他明明关心她却?不让她知道,他们这些当属下的着实不好办。
郝仁走了后,车里?的男人也没下来,阿烟假装不在?意,坐在?那慢悠悠的吃詹长宁送的糕点。
“也不怕有?毒。”
从车里?飘来这样一句。
阿烟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还真将?糕点放下了。不过她又很快捡起?来,直接往嘴里?塞。
“詹公?子是好人,他才不会害我?。”
车里?的人不说话了,阿烟将?嘴里?的糕点吃完,往齐誉方向瞟了一眼。
他身量高,一直在?车里?蜷缩着能?好受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阿烟就摇摇头打散,心道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才不管。
就像她卖了香膏挣钱,他不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吗?
很快郝仁回来,说附近有?条小溪,阿烟起?身正好去?方便和净手。
青天白日的她自然不怕,而且大将?军就在?她腰间荷包里?放着,若是有?人敢对她不利,大将?军会保护她。
树林茂盛,鸟声幽幽,越往里?走就觉得清爽,尤其是听见阵阵水声,更让人心生惬意。
眼前出现一条小溪,水质清澈,凉爽怡人。阿烟蹲在?水边,先是洗了手又洗了洗脸,将?浑身的暑气带走。
身上?因着出汗变得黏腻,阿烟想着这里?左右无人,所以?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后,将?手指搭在?腰间。
身材颀长的身影缓慢走近,齐誉没克制脚步声,踩过的树枝发出轻响,似在?提醒旁人他的到来。
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丫挡在?眼前,让人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却?看不见溪边的人。
等到绕过树木后,才看见藕荷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齐誉踏步走出来,才发现小姑娘绕到树后去?了,原地只?剩下一双鞋子。
“你、你怎么来了啊。”
树后的阿烟抱紧外裳,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小衣,被洗过的玉臂还沾着水珠,山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看着眼前的场景,齐誉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转过身子,淡声道:
“到出发的时辰了。”
这是来提醒自己?太磨叽耽误行程了?
阿烟撇嘴,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哦。
过了会,脚步声远去?,阿烟迅速将?衣裳穿好,光着脚去?溪边寻自己?的鞋子。
这里?野草茂盛,脚踩上?去?有?摩擦感,阿烟一个没注意,忽觉脚背一痛。
等她低头看的时候,脚背上?已然出现一道血痕,疼的她惊呼一声。还未等她蹲下查看,便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
去?而复返的齐誉扫过小姑娘,最后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细嫩白净的肌肤上?,血痕格外的明显,他剑眉轻蹙迅速走过来。
“野外毒虫多,很容易受伤。”
只?是被锋利的草划过而已,其实没那么疼。可是听他这样说,阿烟顿时红了眼眶。
“我?没事,不用你管。”
她弯腰随手将?血迹擦干净,套好袜子后直接穿上?鞋子,看都不看齐誉一眼,直接往外去?。
小姑娘气呼呼的走路带风,身上?的香囊掉了而不自知。
齐誉将?其捡起?,长指捏着绣如意扣的香囊,似在?思忱着什么。
“阿烟姑娘回来啦!”
郝仁和阿烟打招呼,只?是见她似兴致不高,直接踩着矮凳上?车了。
“阿烟姑娘,你看见主子了吗?他不放心过去?找你,怎么没见他回来啊。”
“他不放心我??”
隔着车帘郝仁回答道:“是啊,我?说山里?毒蛇野兽多,白天也说不定会出现,主子就下车找你去?了。”
至于不放心这点,是郝仁自己?猜测的。
等到齐誉回来,阿烟偷觑他,假装随意的说道:“你去?溪边是找我?吧。”
她想了想,如果齐誉真是去?找她的,那其实他只?是看着面冷罢了,她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只?是等了片刻,就听见男人淡声道:“不是,洗手而已。”
阿烟视线放在?男人的手上?,果然带着水珠。
说不失落是假的,甚至心里?涌上?了委屈。
阿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好起?来。
沉闷的气氛影响到郝仁,他闭口不言,生怕说错话。
就这样一路无言,甚至觉得一天的时间竟然如此难捱。
等到天色擦黑时,他们未找到住宿的地方,只?能?在?野外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