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药水拿回去,自己涂涂。”
“不会聋吧?”老汉闷声问了句,本来就命苦,在聋了真是没法活了。
老胡又捏住周方圆的下巴,看她肿起的脸和其他处伤口。“还能听到声,那目前就不会,明后天要是情况没好转就得去大医院看看。”
老胡一低头见到周方圆眼里泛起雾气,心底叹口气,又补上一句,“没事的,我看耳朵里都止血了,不会聋的。”
这话一说老两口都松一口气。
段立东微微皱眉,“这样还不送医院检查一下?”他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就凭手电筒照了照就能下判断?
陆可为发现,他姥爷话一说完,屋里气氛都变了。
过了好一会,老汉看了段立东一眼,“没办法去医院,丫头是个黑户。”
陆可为小心扯了段立东的袖子,“姥爷,黑户是什么?”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
“黑户就是没有户口,没有户口本,没有能证实她的资料信息,将来也办不了身份证。”
“医院都不太愿意接,什么信息都没有,看完病逃跑的太多了。”这类事在农村乡镇里还是比较多的,一听没户口,人家都不给你登记,病都没法看。
长长短短几声叹息,在屋里响起。
段立东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云海市很多这样事他是从报纸上,新闻上看到的。如今亲眼见着,才发觉冲击有多厉害。他一向自称有文化的人,可面对残酷现实问题,却一句话说不了。
最后,“要不要报警?”他很不明白,事情发生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要报警,找警察的。
“没用的,这里不是你们大城市。各个村因为田地拢上多铲一锨土的事,多的是头破血流。宅基地因为瓦片滴水多一厘米,亲兄弟都能反目为仇。
你说的你的理,他说他的委屈,警察又不是神仙,这种家长里短的纠纷都是和稀泥。除了闹出人命才有人管,其他那就是谁家本家大,谁家儿子多。农村就是这样,打架吵架比的还是人。他们打圆丫头,可圆丫头也打了人,说不清的。”
老奶说着说着,感伤的掉起眼泪来。
老汉解下裤腰带上的旱烟,抽了两口,让老胡给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