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凛,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宗凛看过去,少年穿着单薄的里衣,那双眼里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说……我有事都可以找你的。”
宗凛放下手中的书信,把少年怀里的被子裹到少年身上,然后把人抱起来问,“害怕?”
苗柠轻声说,“好像有怪物。”
宗凛在心底叹了口气,把小未婚夫放到里间床上,下意识的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怪物,有我,你睡吧。”
“你、你不睡吗?”苗柠小心地拉着宗凛的衣角,“我一个人,害怕。”
宗凛想,自己前十八年的耐心都用在了苗柠身上了,他温声道,“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处理完就来陪你怎么样?”
苗柠松了宗凛的衣角,小声说,“那你快点。”
宗凛嗯了声站起来,他走了一步没走动,再转过头去看,少年又抓住了他的衣角,那双红红的眼圈在烛光下更可怜了。
“你快点。”
宗凛沉默了一会儿返身回来问,“你要不要等我一起睡?”
苗柠的眼睛亮了起来。
宗凛一边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无语一边又觉得这小孩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他把苗柠抱在怀里和部下谈话。
苗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小脑袋在宗凛怀里一点一点的。
宗凛伸出手把少年的脑袋固定,然后压低了声音,“其他的事明天再说,你先下去吧。”
外面的雷声阵阵,十二岁的少年被宗凛抱着,睡得香甜。
这是苗柠和宗凛最初的见面。
……
苗柠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
他看着雕花的床粱,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还在琼林宴上,他接过了柳拂生递过来的酒,为什么现在在会在荣王府的房间里。
不对,他接了柳拂生递过来的酒,然后……然后他好似、好似中药了!
苗柠一下子坐了起来,也不知道牵扯到了何处,他眉一蹙,轻轻地嘶了一声。
好难受,这是……
苗柠并非少不经事的孩童,他很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是谁?是谁把他……是谁和他做了这种事情?
琼林宴上会是谁……苗柠把怀疑的对象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时候看到了宗凛,但是他很清楚不可能是宗凛,因为宗凛,还未回京。
不知道和自己纠缠了那么久的男人是谁,苗柠重新躺了下去,又觉得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出来他就没有安全感。
如果被宗凛知道的话……不对,如果被宗凛知道了不是更好吗?至少他和宗凛的婚事就能作罢,他就可以顺利借口离开京城。
毕竟……苗柠想起梦中的场景,难免觉得好笑。
宗凛其实和宗勉两情相悦,却因为是兄弟那份感情不敢宣之于口,而苗柠只是一个兄弟间的挡箭牌。
最后这两个人一个在西北当大将军一个在皇城孤独地做皇帝。
真是令人可怜、令人唏嘘不已。
苗柠心想他才不觉得那两个人可怜,可怜的是他,他竟然一直没发现宗凛和宗勉竟然是这样的感情。
他还总是黏着宗凛。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苗柠比较在意的是,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又是谁和他做了那样的事。
那杯酒被下药了,当然不可能是柳拂生下的,柳拂生刚中状元,怎么可能在琼林宴上干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
他与柳拂生也算是同门,又一同入殿试,一起高中,约过酒骑过马,关系不错,所以是有人借柳拂生的手给他下了药。
会是他得罪过的人吗?
但是苗柠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
屁股难受得厉害,也说不上疼,应该是上过药的,所以……和他颠倒鸾凤的人应该是他的某位爱慕者吧?
不过活好像挺不错的,有点厉害……唔,扯远了。
如果宗凛知道了……
宗凛他……
他为什么还在在意宗凛怎么想啊?
他这样胡思乱想着,门外忽然传来张主管的声音,“公子,起了吗?”
苗柠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今日王爷回京,大部队已经停在城外了。”
今日王爷回京?
宗凛,从西北回来了。
是今日到京!
已经到城外了!
苗柠猛的一下坐起来,腰酸得他险些倒下去,他压下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竟有几分心虚,他这算不算在京城红杏出墙了?
哼,宗凛活该。
……
宗凛一张脸生得格外英俊,剑眉入鬓,穿着一身铠甲,盔甲看起来灰扑扑沉甸甸的。
苗柠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