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痛楚。
谢衡之唇中溢出猩红,视线却始终不曾移开,任由血迹蔓延进他的眼眸,又如血泪一般蜿蜒而下。
他直直凝望着她,凝望他唯一的牵挂,唯一的……
“不舍。”
——
灵光轰鸣着落下,符文变幻,法阵开始运转。
有关注着法阵内动静的修士大喊道:“糟了!谢衡之又动了手脚!”
“怎么回事!”
但紧接着又有人说:“但法阵的运转没有出错,一切如常。”
柳汐音面色一白,惊愕地去看鹤道望。“峰主!师父他……”
不等鹤道望出声,已经有人替他做出了解答。
“法阵没有出错,是圣骨法器!法器在谢衡之体内!”
献阵的人成了谢衡之!
原本肃穆的场面,因为这惊人的变动哗然一片。
有人怀疑,有人感慨。
也有人惊呼道:“这姑娘什么来头,居然把魔头引回正途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不断有灵光如利箭,一道又一道地刺下。
而浩然的灵气不断汇聚,灵气的动荡如水波一般,开始以剑宗为,一层又一层震荡开来,扩散到中州,再扩散到整个九境。
天地之间,风云变幻,九境的凡人,妖魔,修士,许许多多的人,都抬头看向天空。
婆罗山之上,漆黑的枝叶葳蕤如黑云,只有一朵莹白的婆罗昙静默地盛放,如缀在夜空中的孤单星辰。
尚善站在树下,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灵气震荡,也抬起头去看天空。
那道狰狞的天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闭合,仿佛是一道正在痊愈的伤口。
只不过这样的伤口,想要痊愈,总是要有伤药。
尚善虽然活了很久,但他当然是不想死的,他希望有人能阻止天火灭世。
他叹了口气,想起在谢衡之面前立下的死誓。
如今天火真的被阻止,那他也只能如约,继续做虞禾的灵兽了。
因地气变幻,山顶开始有清风拂过。
枝叶沙沙作响,树上的木牌也摇晃起来,哗啦啦响成一片。
尚善回过头,有一块崭新的木牌很显眼,挂在唯一的婆罗昙下。
木牌被风拂动,摇晃着翻过一面。
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吾妻虞禾,得偿所愿。
——
万千光华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力量,毫不留情穿透谢衡之的灵脉。
狂乱的风刃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搅成碎片。
虞禾满目都是血。
那些强悍的罡风将她震开,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爬起来艰难地要靠近。
谢衡之流了那样多的血,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脚下,染红了她的裙边。
虞禾的理智几乎被摧毁,她奋力召出断流,以自己的全部力量化出剑阵,想要阻挡那些光刃。
可是太多了。
断流在空中震颤,发出刺耳的剑鸣。
那些符文组成的光剑,仍是如雨一般落下,击溃谢衡之的灵脉,消纳他体内法器的力量,将他彻底钉死在此处,化为法阵的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