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娘们见县主下来,纷纷行礼,县主微笑颔首,穿过人群直接来到林温温面前。
林温温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了县主不悦,正捏着手指紧张,就听县主含笑开口:“早就听闻林府双姝,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称号久未听过,林温温小脸一红,笑容有几分尴尬,“县主过奖,只、只是……”
林温温舌头莫名打结,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林清清就在不远处,见状忙走到林温温身边,对县主福了福身,道:“只是友人之间互相打趣罢了,做不得真的,惹县主笑话了。”
“哦?”县主眉梢微挑,目光还在林温温身上,根本连看都没看林清清,直接道:“才华学识,倒可夸大其词,容貌气质,如何作假?”
林清清脸色有些发白,她与安平县主是见过面的,且还不止一次,几年前太后还在世时,卢氏每年都jsg会带林清清入宫给太后贺寿,只那时她年岁小,又在卢氏身边坐着,与安平县主说不上话,顶多是互相打过照面。
林清清以为安平县主应当记得她,多少是要留些面子给她的,却没想到她竟当众给她难看,含沙射影说她才名为虚。
小女娘们不敢吭声,连那向来维护林清清的卢芸,此刻也不敢开口,只狠狠瞪了林温温一眼,心道都是她惹得祸。
林温温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还觉得县主说得有道理,就像卢萧,现在满京城都说他诗作得好,可宋先生在课堂上,却总说他心浮气躁,根基不稳,所以,才华学识这种东西,真的有可能被外人夸大其词,而样貌,但凡眼睛没毛病的人,都能看到。
猛地一下得到了夸赞,且还是宴席的主家,在场身份最尊贵的人,林温温顿觉受宠若惊,她抬眼看向安平县主,见她眉眼柔和地正对她笑,林温温的心头终于松了下来。
她也对县主回以微笑。
安平抬手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插进林温温发髻上,声音和缓道:“日后若是得空,可要常来我府中坐坐。”
周围贵女或是惊讶,或是羡慕,又或是嫉妒,总之,她们此刻都瞪大了眼,连屏风那边吟诗作对的郎君们,也明显静了下来。
安平县主说完,又对身旁侍从道:“记住了吗,日后林家三娘若是过来,不必拦着。”
林温温彻底懵住,林清清拿胳膊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连忙道谢,安平抬袖掩唇,笑着冲她摆摆手,再次叮嘱,“可一定要来,莫要我等久了呢。”
说着,她打了个欠,带着几位侍从离开,让众人不必顾及她,继续玩便是。
随着县主离开,宴席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
小女娘们也没有因为县主对林温温的青睐而向她靠近,她还是自己坐在屏风旁,与上面的绢画相对应,宛如一幅画卷。
她生得本就艳丽,再带上安平给她的发簪,平白多了分妖艳,引得屏风那边的几位郎君,忍不住侧目。
小女娘这边自然也有拿眼睛往屏风那边瞅的,平日里这种时候,最吸引小女娘目光的人便是宁家三郎,今日众人却是将目光落在了角落中那个沉冷之人身上。
“那人是谁,怎瞧着是个生面孔?”
“我怎不知上京还有这般谪仙之人?”
能被请来县主府的人,非富即贵,小女娘们顿时对此人产生了浓厚兴趣,纷纷议论起来,身边的婢女也被派去打听。
不多时,便有婢女回来传话。
女娘们的神情从爱慕,到惋惜,也就是眨眼的工夫。
这般容颜的俊美郎君,没有人不喜爱,只叹他身份太低,实在不能与她们相配,只那御史中丞之女,叹气之余,还不望道:“今年春闱若能金榜题名,倒也可以考虑……”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小女娘掩嘴笑道:“三鼎他不必去想,若只进士出身,姐姐难不成也愿意?”
御史中丞之女垂着眉梢,摇摇头。
若是宁轩这般身份的郎君,哪怕春闱落榜,日后不能入仕,对他娶妻也毫无影响,但是对顾诚因而言,春闱才是他能出头的唯一机会,寻常人家能考得进士,便已可光耀门楣,但对于上京的这些贵女而言,单一个进士的身份,可远远不够,除非他能考得三鼎甲。
就如县主的夫婿张之合,原本只是个八品承奉郎之子,因文采非凡,诗集成堆,盛名传得上京无人不知,当初春闱,便一举考得探花,这才能入了县主之眼。
而顾家那位遗孤,虽容貌绝佳,但身份与名望还不及张之合,若不是沾了林家的光,如今还不知流落到何等地步,这样的人,不可能考得三鼎甲,便是进士都难。
这样想的人可不知小女娘,那边的郎君们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没人会搭理顾诚因,甚至还有挑衅者,故意邀他到湖畔作诗,等着看他笑话。
林温温的注意力也一直在屏风那边,顾诚因是因为她才来赴宴的,若是让人欺负了,她会心生愧疚,所以忍不住站起身来,恨不能过去骂那寻事之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