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全都不要讲。”
账房在莫迟进来时已经躲到了桌后,此刻见他的注意力在潘茂身上,当即就想从他身侧溜出去,把楼下的护卫叫上来。
刚往门口爬了几步,就被莫迟单手钳住脖子,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莫迟看也不看账房,把他整个人提到潘茂面前,手上一个用力,账房就像断了气似的,脑袋一歪,眼睛一闭,身体一软,丧失了意识。
莫迟漫不经心地松开手,账房的身体就咚的一声倒落在地。
潘茂在头目的位置做得久了,并没有轻易被莫迟的举动吓到。
他瞪着莫迟,皮笑肉不笑地嗤了一声,压抑着勃然的怒火,冷笑道:“小子,你当这里是谁的地界?得罪了我潘茂,你以为你能——”
莫迟是如何来到自己面前的,潘茂根本没有看清,他记得他没有睁眼,可是下一瞬莫迟就如神出鬼没般出现在了眼前。
那时候他们的距离近到,潘茂甚至从莫迟身上闻到了一缕极淡的兰香。
只是此刻的潘茂没有半点欣赏兰花香气的闲情雅致,因为就在转瞬间,莫迟已经夺过了他的茶杯。
潘茂的目光还没顾得上转移到他手上,那盏透彻的金丝琉璃杯就在莫迟手中裂成数片。
当潘茂反应过来刚才响在耳边的,是杯子的碎裂声时,一股凉意陡然从喉结处出来。
潘茂定睛一看,莫迟纤长白皙的手指从他面前一闪而过,随后,一枚带着血迹的碎片被他随意地扔到了角落。
潘茂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却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在脖颈间发现伤口,只是放下手时,才在掌心见到隐约的血痕。
莫迟没有割开他的喉咙,他只是在潘茂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莫迟的声音低低传来:“我说过,我还不想杀人,不要再说废话了,接下来,我问,你答。”
潘茂惊疑不定地盯着他,最终识时务地点了点头,眼底还藏着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惧。
莫迟却没有马上问他,他垂下眼眸,勾起一边嘴角自嘲一笑:“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横着下刀的,竖着割,才能死得更快。”
潘茂的脑子转了半天,才隐隐察觉到他这句话的意思,又一次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莫迟的下刀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用琉璃杯碎片横着割向潘茂,而是从下往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这道口子从潘茂的锁骨中缝一路向上延伸到他的下巴,可想而知,如果莫迟真想杀他,他的喉管早都被整条割开了。
后知后觉的恐惧,让潘茂顿时出了一脊背的冷汗,他咽了咽唾沫,庆幸自己此刻还能呼吸。
莫迟抖开一张纸,伸到潘茂面前:“永章十五年,也就是八年多以前,那时你还只是个强迫一群孩子上街偷盗的扒手头子,有位乌今少年用一顶金冠,从你手里买下了一个叫景三的男孩。”
他死死盯着潘茂的脸:“那个乌今人,是不是长画上的这个样子?”
莫迟的猜测没有错,鹿孤的确在潘茂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不仅因为他是潘茂遇到的唯一一个花钱从他手里买孩子的人,还因为鹿孤的那顶金冠。
——那金冠由足金所造,冠顶还嵌有宝石,它值的价钱足够买下十几个景三。
潘茂带着满头的冷汗,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莫迟手里的画。
少顷后,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他,我、不会认错。”
莫迟闭了闭眼,像是发出了一声无言的叹息。
潘茂又惊又惧地瞪着他,生怕这个不见喜怒的男人会随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莫迟慢慢睁开双眼,他收起画像,把手伸向潘茂脑后。
潘茂瞳孔一缩,刚想张嘴呼救,眼前登时一黑,随即瘫倒在地。
大街上,景三紧张地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拿眼睛瞄向赌坊门口。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正当他天人交战,犹豫是否要冲进去找人时,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突然都被人叫了进去。
景三暗道糟糕,肯定是赌坊里出事了。
“这可怎么办?”他惊慌失措:“我可没学过拳脚啊!我——”
莫迟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走吧。”
景三吓得一蹦三尺高:“哎哟娘啊!吓死我了!”
他惊魂未定地回过头,拍着胸脯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莫迟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反应过来的景三赶忙问道:“你见到了潘茂了?他怎么说?他还记得鹿孤吗?你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是。”莫迟的声线不知为何有些沙哑:“这个人就是鹿孤。”
景三惊喜道:“真的?!那、那也就是说,你既然能画出鹿孤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你认识他?”
莫迟点了点头。
景三更开心了:“你真的认识鹿孤?太好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