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外,更多的还是他不愿意被卷入朝争中了。
当初非要考进士,除了享受做官带来的权势外,更多的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保护。
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当然是功德和享受了。
而且自己其实并不缺立功的机会,“陛下,臣这里有本关于本朝和草原互市的折子。”
说完,不等在场的三品以上大员,宗室勋贵和皇帝开口,直接把城隍系统和土地公收集来的资料一一列举了出来。
有人听到一半就听出了问题。
毕竟同比往年,还有今年上半年和草原的交易数量,这半个月以来交易数量下跌7层,怎么看都有问题。
可石仲魁不说羊皮、貂皮、活羊、木材等等货物,单说药材、狼毫笔和东珠,那就很有意思了。
“石大人,你这意思是说,草原上出了大变故?”
这话看着没问题,但石仲魁知道自己若是回答,绝对会掉坑里。
不说信息从哪里得来的,光自己既不是御史言官、又不是礼部主客司与四夷馆官员。关心他国之事,说轻点是多管闲事,说重点,那就是别有用心。
所以石仲魁根本不理刚才说话的北静郡王水溶,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臣掌管翰林院典簿厅,既为翰林院大管家。
这草原上的狼毫少了,免不了会影响翰林院修史、修书等工作,还请陛下恩旨从内务府调拨一批狼毫笔。
且臣同为詹事府左庶子,太子未立,自然担负着协助皇后署理宫中各种进项的责任。
往年东珠和人参都是采购自北方,既然草原上的东珠和药材少了,臣建议加强和高丽朝廷的往来。”
在场的人差点被石仲魁的话惊的闪了腰。
水溶更是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前面说了那么一大堆,就为了找皇帝要一批毛笔?
还有,为皇后分忧,关你詹事府左庶子什么事。
但很快就有御史出列道,“太子未立,按照历朝惯例和本朝先例,詹事府确实有责任为皇后娘娘分忧。
毕竟养育和教导皇子,本来就是皇后的责任。
既然皇后也要教导各位皇子,詹事府为皇后分忧有何不可?”
别说大臣了,即便是皇帝也被这这解释说的直接楞住了。
御史虽然品级不高,但每次朝会上,绝对少不了御史和六科给事中这些言官们。
大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什么狼毫、东珠、药材,什么协助皇后全是借口。
石仲魁无非是提醒大家草原上出了变故,却又担心有人找他麻烦,甚至以此来攻击自己。
这哪里是一个20来岁,才做官三个月新丁该有的表现,简直就是个为官多年的积年老吏嘛。
随后有人在心里叹息一声,看来能连中六元的人,确实比常人厉害很多、很多。
光这为人处世、明哲保身一项上,就碾压今科所有进士。
皇帝有些好笑的问道,“爱卿今日上朝,真的只为这事?”
石仲魁立马装出诧异的表情,“陛下,臣只是小小的从五品官,不盯着自己分内之事,难不成还有资格管其他的?
况且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首,不仅帮陛下分担后宫之事,更担负着养育和教导皇子责任。
说句关乎大周命运都不为过,臣实在不觉得这是小事。”
说完,撇了眼刚才给自己挖坑的水溶。
而石仲魁说话时,绝大部分大臣都在看着他,当然也能注意到他的目光。
有人很快就脸带微笑,甚至有人差点直接笑出声。
水溶刚才问的话,明着是问石仲魁为何知道草原上出事了,暗地里却明显带着找茬的意思。
现在石仲魁找足了理由为自己证明,老子就是能管,等于打了水溶一巴掌。
而且帮皇后分担宫外之事,皇后就有更多时间教导和养育皇子。
水溶要是敢说个‘不’字,铁定有人参他心怀不轨。
更别说今天的殿中侍御史站出来帮石仲魁说话,傻子都知道督察院肯定有一伙人会帮他。
被一群御史盯上了,水溶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皇帝心里虽然非常愿意看到朝臣怼水溶等四个外姓郡王,但明面上还得维护水溶等人的面子。
“爱卿忠心可嘉,所奏朕恩准了,着礼部主客司、鸿胪寺加深于高丽之间的往来。”
说完看着石仲魁道,“爱卿若无其他事,尽可向皇后汇报此事。”
石仲魁嘴角微微一笑,立马答应,后退三步转身就走。
等他走了好一会,皇帝才反应了过来,刚才还说着要封石仲魁为紫薇舍人的事。
现在他都走了,再提的话,那些反对的朝臣的火力就全对向了自己。
暗骂一句石仲魁滑头,但一想到石仲魁急匆匆的去见皇后,好像也不比封他为紫薇舍人差。